裴修衍的思緒亂成一團,手腳冰涼。

葉楚顏見裴修衍定住不動,周身的寒氣越來越重,她心中警鈴大作。

佯裝無辜道:“阿策,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何要把功力都給烏少主?”

裴修衍幽深的雙眸死死攫著葉楚顏的臉,“為何?”

葉楚顏將臉緊緊貼在裴修衍的心口,不讓裴修衍看到自己眸底的波動。

“阿策,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有糾纏,我好怕欠別人的人情,乾脆用所有功力還了烏少主的人情。”

她忽然頓了一下,臉上有些緋紅,嬌羞道:“而且我相信你啊!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我相信和你在一起,就算我手無縛雞之力也沒關係,你一定會護我周全的,對嗎?”

說完,她用臉蹭了一下裴修衍的下巴,調整一下心緒,然後雙眸清亮地望著裴修衍,誠摯的期待裴修衍的回應。

裴修衍在葉楚顏的雙眸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除此之外,並無任何雜質,她的雙眸一直都是如此乾淨。

他有些愧疚,自己剛才怎麼了。就因為被趙語嬌謀算了,所以也懷疑阿顏嗎?

到現在為止,她愛了自己十三年了,怎麼會對烏沐動心?不會的,是自己想多了。

裴修衍壓下渾身的寒氣,對著葉楚顏笑了笑。

“當然,有我在,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的。張靖和山上的這群山匪都交給我,你安心歇息即可。”

見裴修衍信了自己,葉楚顏的心也放了下來,她又把後山裡面火藥的事情簡單給裴修衍講了一下。

裴修衍聽得若有所思,如果這些火藥用在戰場上,那他七月份攻打北榮的時候,又多了幾分勝算。

說完火藥之事,葉楚顏再也撐不住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正在此時,嚴削帶人過來了,見裴修衍抱著昏睡的葉楚顏,他僵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垂首站在一邊不說話。

裴修衍見狀微微凝眉,“有事?”

嚴削點點頭。

裴修衍就近尋了一個屋子,將葉楚顏安置在裡面,喚來三十個暗衛護在屋子周圍,再三叮囑,若是葉楚顏有任何差池,這些暗衛全部提頭來見。

安排好一切,他才跟著嚴削匆忙離開。

一出門,嚴削便道:“天狼帶著一群山匪想從後山密道跳水逃走,被我們的人發現了。其他山匪都被我們斬殺了,天狼除外。”

“時大人想把天狼帶回京都,審問火藥的來路。可是,天狼一直胡言亂語,我擔心影響不好,便讓時大人將天狼暫時單獨關了起來。”

裴修衍掃視嚴削,語氣不悅,“說清楚!什麼影響不好?”

嚴削慌忙垂首,“是關於王妃的……王爺,您,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裴修衍的無名之火瞬間上來了,他疾步跟著嚴削去了關押天狼的屋子。

時鹿帶著一群官兵守在關押天狼的屋子門口,見裴修衍過來,他正要上去行禮,裴修衍一身寒氣,目不斜視地推門進去了。

時鹿正要跟進去,嚴削一把抓住了他,“時大人,王爺要親自審問天狼火藥之事,還望你不要打擾。”

時鹿掙扎了兩下,掙脫無果,只好放棄,板臉看了嚴削一眼。

嚴削如門神一般矗在門口盯著眾人。

進了屋,裴修衍見天狼躺在地上,渾身被手臂粗的鐵鏈困的動彈不得。

身上不知道哪裡受了傷,血流的到處都是,衣服全部浸了水,血腥味和水腥味攪在一起,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他一腳踩在天狼的臉上,冷聲道:“說!後山的火藥是從哪裡來的?”

天狼舔了一下嘴唇,絲毫不怯,嘿嘿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