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是句城知縣的府邸,原知縣很自覺地搬去了其他地方。

裴修衍住的是前院東廂房,南恭離住的是後院西廂房,兩邊各自有自己的兵馬侍衛把守。

他們一直都在相互防備。

夕女一襲黑衣,黑巾蒙面,悄無聲息地伏在裴修衍居住的東廂房屋頂上。

她輕輕掀開一個瓦片,看到裡面的裴修衍正躺在床上沉睡。

床幔遮住了視線,看不清床上人的面容,不過左眼的玄鐵眼罩很明顯。

是裴修衍本人沒錯。

夕女往院子外扔了一個石子,院裡的幾個侍衛頓時警覺了起來,大喝一聲:“誰!”

然後立馬衝向了門外。

夕女趁機閃進了屋子。

她走路毫無聲息,緩緩移步到床前,掏出長劍,正要對著床上之人刺下去,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裴修衍是練武之人,不可能睡得這麼死。

她抬手掀開床幔,發現床上躺著的是個做得惟妙惟俏的布人,布人臉上帶著裴修衍每日帶的玄鐵眼罩。

夕女頓感不妙,飛身就往外跑。

中計了!

主子身邊的高手雖多,除了自己,能和裴修衍打成對手的基本沒有。

她必須回去保護主子。

南恭離正在屋內慢悠悠的品茶,他在等裴修衍被殺的好訊息。

門猛然被推開,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飄然進來的一個黑影捏住了脖子。

裴修衍未戴眼罩,空洞洞的左眼有些駭人,身上滿是玄寒戾氣。

他捏著南恭離的脖子,咬著牙,冷森森道:“龍符在哪裡?”

南恭離溫潤如玉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他並不畏懼,而是憤怒地瞪著裴修衍。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自己院子內外有三十多個高手守衛,裴修衍就這樣闖進來了。

他的武功怎麼會如此之高?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殺了外面的所有高手。

裴修衍似乎看透了南恭離的想法,詭異地笑了一下。

“帶你看場好戲。”

說完,捏著他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屋子門口。

南恭離看到院中,屬於自己的侍衛已經全部被殺了,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的滿地都是。

院子裡站了幾十個黑衣暗衛。

全部面帶銀色面具,手持長劍,長劍上都裹著血。

自己的侍衛是被這些暗衛們殺的。

裴修衍提前讓他訓練的暗衛出師了!

南恭離知道,現在這情況,他和裴修衍的輸贏已經成定局。

他不甘心,怒視裴修衍,目眥欲裂。

“裴修衍,別忘了,趙語嬌還在南恭府上,林十在看著她。你殺了我,林十必然會殺了趙語嬌,到時候你的孩子……”

南恭離的話沒說完,裴修衍直接收緊了手。

空洞的左眼像一個無盡的深淵,彷彿下一秒就會把人吞噬掉。

“你以為我稀罕趙語嬌那個賤人腹中的孩子?”

南恭離不提這件事還好,只要一提到這個孩子,他就怒火中燒。

覺得自己背叛了阿顏,恨不得現在就撕碎了趙語嬌。

南恭離被掐的面色漸漸呈青紫色。

外面一陣刀光劍影,夕女殺光了裴修衍安排在南恭離院子外的所有侍衛。

她手提銀劍,滿身是血,蒙面的黑色面紗也不知道掉在了何處。

冷豔素白的臉上,濺了好幾滴血,格外顯眼。

她大步跨進院子,院內所有暗衛頓時持劍對準了她。

裴修衍站在屋子門口,如惡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