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彎腰伸手,示意葉楚顏跟著自己上樓。

店裡一樓的好多人都注意到了葉楚顏,這一身紅色錦衣,加上出塵的氣質和英颯的眉眼,想不注意到實在很難。

葉楚顏在眾人的目光裡,大搖大擺的上了二樓。

小二將葉楚顏引進一個雅間,葉楚顏摸出一片金葉子遞給了小二。

“把你們店裡的特色菜都給我上來,姑娘我有的是錢。”

小二激動的眉開眼笑。

“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安排。”

說完,手腳麻利的幫葉楚顏關上了包間的門,雀躍不已的下了樓。

等到小二走遠,葉楚顏趕緊從裡面反鎖上門,脫掉紅色錦服,露出裡面的素色白衣。

她將頭髮挽成男子髮髻,看起來有點雌雄莫辨的英氣,不過還是能清楚的認出來,她是個女子。

葉楚顏開啟窗扉,抬頭看了一眼客棧的上面幾層。

這裡是二樓,據說七樓是客棧東家招待貴客的地方,常年安靜無人。

她現在要想辦法躲過外面食客們的視線,秘密藏到七樓的房間裡。

那晟知道自己一路招搖的來到七濯客棧,肯定能想到,自己不會蠢到直接藏在這裡。

按照那晟的性格,還是會把這裡搜尋一遍。

所以,她要混進七樓的貴客房間裡,躲過今日的搜查。

只要那晟搜一次七濯客棧沒找到自己,就不可能再搜這裡了。

烏沐站在七樓最大的一間客房裡,開啟窗戶,看到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自從那日遇到夏侯淮兄弟兩人,他就一直住在這裡。

七濯客棧有七層,客棧下面三樓是酒樓,上面四層是客房。

第七層的客房向來不開放,是山海樓留給自己人住的。

夏侯霄雖不善言辭,但是為人爽利,把七樓最好的這間客房給了他,還時常過來陪他把酒言歡。

夏侯淮在這裡被夏侯霄逼著每日在後院練功。

他只有練完功才有時間來找自己,纏著自己給他講京都到星城的各種奇遇。

他清閒之時,時常會在城裡走動一二,去得最多的是星城的內河邊。

河兩岸花紅柳綠,景色宜人。

今日街上人太多,他不願意湊熱鬧,從上午便一直待在屋裡沒出去,等著一個時辰後的正式放燈。

這會兒天色已暗,他卻沒有點燈。

他早已習慣了安靜黑寂的環境。

烏沐站在窗臺邊,有些黯然的呢喃道:“阿顏,我一會站在這裡,陪你看萬燈升空後,你可願意入夢讓我見你一次?”

別人都說頭七的那天,死掉之人會回魂。

他在那夜抱著靈牌枯坐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的太陽昇起,也沒等到葉楚顏的魂魄來看自己一眼。

自從出了京都到現在,他從未夢到過葉楚顏,哪怕夜裡抱著她的靈牌睡覺也沒夢到過。

他想看葉楚顏的時候,就把木雕拿出一邊一邊摩挲。

他努力讓自己活得開心。

可是當一個人在寂靜的屋子裡,四下安靜無人的時候,思念就會鋪天蓋地襲來,根本無處躲藏。

就像,此時此刻。

他的心忽然如針扎,他不光想念葉楚顏,更為葉楚顏感到難過。

她出生於鐘鼎世家,卻在愛上裴修衍後受盡了委屈。

她從小渴望遊走四方,也曾想要探尋山海,卻一生被愛恨所困,到死未獲自由。

最終,手腳帶著枷鎖,死在幽深黑暗的地牢裡。

想到這裡,烏沐再也無心欣賞外面的風景,蹌踉著跌坐在椅子上,黑亮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