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削不為所動,冷冷地重複道:“趙姑娘莫要為難屬下。”

趙語嬌用溼漉漉的眼睛望著嚴削,泫然欲泣,“嚴侍衛,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我是來找王妃去祠堂上香的。”

往年的初一,王妃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王府的祠堂上香。趙語嬌雖無名分,也會過去。

“不能!”

旁邊的三個侍衛都看不下去了,見趙語嬌我見猶憐,心都跟著揪起來了,奈何嚴削就是油鹽不進。

院裡的葉楚顏和白芷聽到了外面的對話,白芷擰著眉頭對著院子門口“呸”了一聲。

“大過年的,晦氣!”

葉楚顏被白芷逗笑了。

她站在院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天空,天氣雖冷,卻有朝陽。

她的心裡忽然充滿了力量。無論如何,她要想辦法見一次孃親!還要看嫂子平安生出小侄子。

李福遠遠看到趙語嬌在蒹葭苑門口,慌忙上去打招呼。

“趙姑娘,新年伊好。你是來找王妃去祠堂上香的嗎?是不是王妃不願意出來?”

紅纓看了一眼李福,不由咂舌感嘆,薑還是老的辣。

趙語嬌幾乎是瞬間明白了李福的意思。

“是啊,可惜嚴侍衛不給通融,妹妹在裡面也不吱聲。”

嚴削微微皺眉,王爺今日並未囑咐上香事,王妃還在禁足中,他一時有些踟躕。

白芷在院內氣得牙癢癢。

“王妃,咱們不如讓嚴侍衛開門,讓奴婢出去罵這個賤人。她有什麼資格去王府祠堂上香。”

葉楚顏覺得白芷當真可愛,好了傷疤忘了疼,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她淡淡一笑,不緊不慢道:“裴修衍快回來了,彆著急,馬上有好戲看了。”

裴修衍比想象中回來的還要快。

今天的開年禮還沒結束就傳來急報,北榮皇帝年前臘月二十暴斃,北榮宮內一直秘而不發。

五天前,北榮二皇子那晟以太子謀害皇帝為由,逼殺了北榮太子後,當場接管了北榮皇宮,還殺光了皇室中的所有那姓之人。

那晟是北榮宮內賤婢所生,天生重瞳,長相鬼魅,為北榮皇室不齒。

他自知低賤,五歲自請入軍營,在邊疆和大豐打了十幾年,行事果斷狠辣,陰邪無比。

北榮那邊將此事隱瞞得極好,直到昨日二皇子登基,自稱天武大帝,才宣告天下。

北榮新帝同時派人修書給大豐,正月十五,北榮新帝要親自帶使臣到京都拜訪大豐皇帝。

他此時來訪,未說明來意,此事引起朝堂一片譁然。

清晨的開年禮沒結束,朝臣們就吵翻了天。

有人建議暗殺了那晟,或者挾持了他,北榮必然會因此大亂。大豐可藉此拿下北榮。

也有人說,那晟剛登基,不在北榮穩定朝政,反而到大豐來,必然有後手,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過來引大豐對北榮出手。

如果貿然出手引起北榮反噬,得不償失。

還有朝臣推測,那晟來京都拜訪是示好之意,不如藉此結交,讓邊疆從此休戰。

裴燁為此煩心不已。

平陽王的事剛結束,北榮又弄出這事。今年伊始,似乎格外不順。

宮裡辦完開年禮就驅散了所有朝臣,皇帝今日想要清靜一下。

裴修衍便是這樣滿腹心事回府的。

他回來後,老遠就看到蒹葭苑門口站了一堆人,過去後見趙語嬌,李福,嚴削都在。

“嬌嬌,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來這裡了?”

不管裴修衍的情緒如何,見到趙語嬌,他都忍不住放柔了聲音,生怕驚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