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顏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絕了白麵少年。

白麵少年噙著笑的嘴角頃刻間繃緊了。

他不慌不忙地將葉楚顏的兩隻皂靴扔進了篝火裡,看著火焰吞噬皂靴。

火焰照著他的臉,讓他死白的臉染上了微微的紅潤。

“剛才你從天而降掉進冰河的時候,我在旁邊數著你多久會沉入河底死掉。沒想到,你居然爬了出來。”

葉楚顏聽得只想大罵,這個人當真是陰毒可怕,可以冷眼看著另外一個人被活活淹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

白麵少年繼續道:“就因為你爬出來了,所以,我覺得你很有趣。”

篝火完全融化了皂靴,空氣裡瀰漫著皮革燒焦的味道。

白麵少年起身踩滅了篝火,伸了一下懶腰。

他眯著眼睛盯著葉楚顏,一字一句道:“我看中的獵物絕不允許逃脫!你不答應,就在這裡慢慢等死吧!”

說完,他緩步走出了山洞,很快就消失在葉楚顏的視線裡。

葉楚顏剛剛有些暖意的手腳,隨著篝火的熄滅,再次變得僵硬。

山洞裡的溫度在迅速下降,寒風如針,瘋狂刺在葉楚顏裸/露的雙足上,溼漉漉的衣服猶如千斤玄鐵,又寒又重,壓得她無法呼吸。

葉楚顏覺得自己好像在烙鐵和冰窟之間徘徊,身上忽冷忽熱。她知道,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她可以確定,那個詭異的白麵少年在洞口外的某處站著,等著自己張嘴求救。她寧死也不要向這樣詭譎陰險的人求救,更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被燒的意識混沌,昏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軍營裡,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爹爹告訴她,她過於任性,非要帶著趙語嬌出去打獵。結果自己失足掉下懸崖。

趙語嬌回來報信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讓他們趕緊去救她。

爹爹安排了兩千多個精兵出去找她,找了七個時辰,終於在懸崖下的一處山洞裡找到了她。

她因為病溫,整個人燒得都快乾了。

軍醫想盡了一切辦法才保住她的命。

可惜,她因年幼,加上被冰寒侵蝕過久,宮寒可能再難受孕。還有就是,腦子被燒的迷糊,忘記了過去所有的東西。

她得知這些後一直在想,自己回了京都一定要加強訓練,練好身手,以後不能再因為打獵掉下山崖了。

她安慰爹爹說,只要命保住了,以後不能生育,那就不嫁人;她向趙語嬌道歉,說自己任性害得她擔驚受怕。

她還打趣烏沐,聽說我是因為你的刺激才去打獵的?

她記得當時烏沐眼尾猩紅地看著她說:既然你墜崖弄丟了我送的禮物,那就是沒接受我的道歉。

她覺得烏沐莫名其妙,也沒有繼續追究。

她每天被迫在帳篷中養病,哪也不準去,病好了就立馬被送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已是大雪紛飛的臘月。

她每日在梅林中練劍,直到那天,裴修衍穿著一身紅色戎裝出現了。

他長身而立,氣質沉穩,頭上落了一層薄雪,俊朗的眉眼超塵拔俗。

他在雪中一步一步走來,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怦然跳動的心上。

他笑著說:“你出劍雖快,但是不穩。應該像這樣……”

他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如何出劍。

少年乾淨的氣息和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環繞。

少女的臉上緋紅,心裡某處開始坍塌,她對裴修衍一見鍾情了。

後來她才知道,前段時間裴修衍為了獵金邊虎給裴燁做虎皮大裘,也去了邊疆,還意外被毒蛇咬了。

趙語嬌意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