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習慣了叫他的名字。

因為習慣了,他竟然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甚至沒有再多想過這個稱呼。可現在聽男人猶豫又哀求的語氣,像是把這件事埋在心底很久,卻又不敢開口一樣。

其實江寄厘後來也發現了,戎縝總是將很多事情藏在心底,那些事情江寄厘並不在意,哪怕說出來也不會怎麼樣,在意的是戎縝自己,患得患失已經成了他難以療愈的心理病。

就像上次他要回淮城處理一些事情,明明已經拖了那麼久,卻一直不敢開口和江寄厘提出……還比如現在,只是一句稱呼而已,江寄厘在決定原諒他的那一刻,就證明這些事情他已經放下了,這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要求。

他抬眼看著戎縝,輕嘆了口氣。

戎縝卻理解錯了,他撫了撫青年的頭髮,說道:“不願意也沒關係,沒關係,寶寶,不叫也可以,你叫我什麼我都開心。”

江寄厘抬起了手,戎縝乖乖把臉蹭過去,順帶在他手心上吻了下,可青年下一秒就拿開了,在他額上飛快的彈了一下。

“每天想那麼多,我又不知道你的心思,幹嘛不說。”

戎縝怔了下,看著他:“寶寶……”

江寄厘勾住了他的脖子,乖順的在他懷裡趴著,輕聲道:“先生,我是愛你的,你感覺不到嗎?”

戎縝忽然渾身都放鬆了下來,他埋進青年溫熱的頸窩裡。

“感覺得到。”

他托住青年的背,說道:“寶寶,再說一次,我還想聽。”

江寄厘:“說什麼?”

戎縝:“剛才的話。”

江寄厘笑了一聲,莫名覺得男人很可愛,手指輕輕的穿進他的髮間。男人的頭髮很硬,有些扎手,他一下一下撫著。

“我說,先生,我愛你,你感覺不到嗎?”

男人高大的身軀安安靜靜埋在他懷裡,許久才道:“寶寶,還想聽。”還想聽無數次。

戎縝第一次聽到,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句話對他來說原來是如此陌生。

在江寄厘以前他沒有愛過別人,也同樣沒有人愛過他。

與曾經青年說得一樣,他這樣的人很糟糕,糟糕透頂,不會有人愛他,會有人怕他,會有人敬他,也會有人求他利用他,但唯獨沒有人愛他。

青年是第一個說愛他的人,這麼多年來,他們早已磨合成了只適合彼此的模樣。

青年也是縱容他的,耳邊又傳來聲音,又慢又緩:“我愛你,先生,愛你。”

戎縝抱得更緊,想把青年揉進骨血中一樣。

他說:“寶寶……我們結婚吧。”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句話太突然了,那是一個完全在料想之外的詞,江寄厘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愣住了。

戎縝繼續說:“我們結婚,再結一次,寶寶,婚戒,婚禮,我都想給你。”

就這麼沉默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寄厘莫名鼻子酸了一下,眼圈也紅了。

他小聲嘀咕:“哪有人這麼求婚的,我看人家求婚的時候都有戒指,你什麼都沒有……不要,不答應你。”

戎縝:“會有的。”他替青年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準備了很久。”

江寄厘扭開頭:“說有什麼用,看你表現。”

戎縝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這一晚上江寄厘換了七八套“睡衣”,除了第一套是他自己穿的,其他都是男人親手給他換上的。

不僅換了衣服,還拍了照片,男人可能是因為那句“愛你”被縱容過了頭,果然又開始得寸進尺,脖子上的小鈴鐺換了一條又一條,還有腳腕上的紅繩,甚至還有腿上掛的寶石鏈子,漂亮得奪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