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裝著熱水的銅盆放下,轉身出了屋。

齊佑邶坐在床邊,緊抿著唇,眼眸深不見底,眼睛一直盯著望歡的動作,難以分辨他的意思。

望歡拿來一條幹的巾櫛給他擦擦頭髮,剛才結了碎冰的髮絲都軟和下來了,屋裡又有炭火燒著,就有點溼潤了。

擦好後,她拿另一條新的巾櫛溼了水,兩隻手給它扭幹了些,往齊佑邶臉上擦去,給他擦過額頭、臉頰、鼻子、耳朵。

她笑了笑,覺得現在的齊佑邶好乖,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動作,她說:“以前都是你給我擦的,現在倒是要伺候你一回了呀,”

她換了水,給他擦脖子,“我就慣著你一回啊,你要趕緊好起來,你這個太子多久沒上朝了,你也不怕那些朝臣心裡對你有怨。”

“我們還錯過了成親呢,這不得再來一次呀。”

“對了,”她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他,“相玥怎麼樣了?”

齊佑邶微斂下眼,低聲回答:“……不知道。”

望歡看他神情懨懨的,心裡嘆了口氣,也不再多問,等會兒問一下秦總管好了。

給他擦完了手,煮好的山藥雞絲粥也上來了,然後知道了秦相玥正在家裡養病,擔心也放下了。

秦本給拿來的是兩碗粥,放在床邊的小桌上,望歡把一碗移到齊佑邶跟前,“一人一碗,快吃,我這幾天又是昏迷又是趕路的,吃不好也睡不好,這下終於可以放鬆了。”

齊佑邶眉心不經意地擰了一下,眸光微沉,不知在想什麼。

望歡這邊已經大口乾粥了,一口又一口,好吃得勺子都要吞下去。

她吃完一半,才發覺齊佑邶一絲聲響都沒有,她抬眸看去,他的視線好像從冰窖出來就一直在她身上。

是怕她會重新消失嗎?

望歡心裡酸酸澀澀的,這樣的齊佑邶太讓人心疼,如果情況對調,她估計也會瘋吧。

捧著新的粥碗坐在他身邊,舀了一勺到他嘴邊,“吃呀,很好吃。”

齊佑邶眨了一下雙眼,扯著嘴角,張開嘴巴,把那口粥吃下去。

燙人,灼心的燙,能把他靈魂灼燒的燙。

他只吃一口,第二口送上來的粥,他微微偏過頭,嘶啞的嗓音開口,“你吃。”

望歡怔了怔,隨後眉眼彎起,是想同吃一碗嗎?

她吃了一口,粥很香,溫熱適度。

再舀一口給他,他沒有再拒絕。

就這樣,他一口她一口,慢慢的,一碗滿滿的山藥雞絲粥就吃了小半碗。

又一口,唇上沾了些粥汁,望歡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低頭動手間又要給齊佑邶舀上一勺……

猝不及防下,她的下巴被他抬起,幽暗泛紅的眼眸近在咫尺,要把人溺於其中。

齊佑邶俯上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如羽毛飄過,輕輕柔柔,很抓人,也很心動。

望歡眨了眨眼,心裡緊了又緊,幾乎要扣爛手裡的粥碗。

親了那麼多次,這是第一次這麼的緊張。

齊佑邶不滿足,伸出舌尖,在她唇瓣上舔了兩下,扣在她下巴上的手愈加緊繃。

閉上眼睛,呼吸微沉,抵開她的唇瓣,舌尖往裡滑走,勾著她一起,誘著她一起,一下一下,勢要把她的情緒全部帶動。

望歡的眼睛裡印著他細密捲翹的睫毛,他眼睫顫動,像是沉溺於一個甜美的夢境,卻帶著恐慌、消極的情緒,害怕夢境破碎。

望歡緊抓著碗,也緩緩閉上了眼睛,與他舌尖糾纏一下,給他安全感,讓他知道她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

“砰”一聲。

緊攥的粥碗被齊佑邶打翻在地,他的手來到他腰上,覆到她後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