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恆眉心一蹙,隨即又放鬆,笑了笑,“說到中秋晚宴,聽說皇弟還帶走了一名女子,真想見識一下。”

齊佑邶直截了當道:“她並不想見你。”

懶得跟他在這虛與委蛇。

齊佑恆臉色一僵,淺笑也維持不住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剛才去見了父皇?”

“對。”齊佑邶懶散地站起來,動了動脖子,看起來有些困了,“要是沒什麼事,皇兄就請回吧,夜深了該休息了。”

齊佑恆被他直白的趕人方式弄得臉色更加難看,他使勁按壓住心裡的怒氣,才撐著桌面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那我就先走了,皇弟早點休息。”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齊佑邶也沒管他,自己也進了寢室。

齊佑恆出了宮殿,一名宮人趕緊過來迎著。

他弓著身子,瞟了一眼一眼齊佑恆難看的臉色,低著頭默默跟在後面,不敢作聲。

走過了一座宮殿,宮人才低聲開口道:“殿下,還回長春宮嗎?”

齊佑恆冷著臉道:“不去,回武德殿。”

想到剛才齊佑邶的態度,他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本不想來,是母后想著兄友弟恭,他作為哥哥就要好好的和弟弟相處,他倒是過來了,齊佑邶給過他好臉色嗎?就不該來!

這麼多年了,母后早該知道他這個弟弟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捂不熱。

第二日。

齊佑邶站到了朝堂上空出來的位置,聽那些官員們出聲稟告各種要緊事兒。

皇帝說出了齊佑邶去東境剿滅海匪之事,定於七日之後。

嘰嘰喳喳地討論聲結束,皇上即將退朝時,齊佑邶再次開口。

他拱手行禮,“父皇,兒臣還有一事。”

“講。”

“京城為北齊京都,在父皇的帶領下百姓和睦,欣欣向榮,兒臣也從未聽過有怙勢凌弱、仗勢欺人之事。”

他話鋒一轉,“可是,自朗州回來後,兒臣就聽說雲林南街一家小飯館受不明身份的人滋擾。一家低廉惠民的飯館極受附近百姓的喜愛,卻被那些人擾得差點飯館都開不下去,聽說還差點被逼得投湖自盡。”

皇帝齊治故作沉思,“哦?還有這等事?”

投湖自盡是不是嚴重了點?

齊佑邶目光冷然地掃過部分官員,唇邊勾起弧度,聲音高了兩度,“兒臣以為,應當把那些人的幕後操縱之人給查詢出來,治欺壓百姓、擾亂治安罪,砍頭以殺雞儆猴,讓權勢之人再不敢行狐虎之威,讓父皇的天威更得以流芳百世、流傳千古。”

他的話音落下,朝堂一片靜寂。

一些官員紋絲不動,一些官員面面相覷,個別官員眉頭緊鎖。

齊治坐在上位,自然瞧見了他們那變化的臉色,他往自己二兒子那看了一眼,他看起來面色從容、平靜無波,他卻知曉實際上他卻是在估量著怎麼把人給踩到汙泥地裡。

自然是那位林家姑娘才能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齊治面向底下官員,清咳一聲,緩緩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朕就……”

“皇上。”

一名官員沉聲開口:“老臣以為,僅是滋擾就把人砍了,這於我北齊律法不合啊,應當示以告誡或杖刑,如有再犯,再行拘役,而且斬刑過於嚴重,對百姓治理會造成嚴重影響。”

齊佑邶一動不動,眼睛往出聲那人瞥了一眼,暫不做聲。

齊治看到說話的人是翰林院掌院學士於裴,心下了然,這個老傢伙有孫女,還多次提議讓瑄王娶妻。

於裴說完,陸續有幾位官員出聲,一致認為罪不至死,會有損皇上在百姓中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