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完那句話後,望歡沒有察覺到齊佑邶有什麼不同,他接過丫鬟給他遞的熱溼巾,拉起望歡的手,給她仔細擦拭。

他垂下眼,輕飄飄地“嗯”了一聲。

望歡抬起擦拭過的右手,戳了戳他的臉,“你會難過嗎?”

畢竟之前和他相處的的身體都是‘她’。

“不會。”

在她話音剛落,齊佑邶抬起臉,對著她的嘴角就是一親,“不是你。”

不是她的皮囊自然不值得讓他放在心上。

望歡嘴角翹起,“哦。”

她還沒有告訴他如今的身體才是她自己的,她眼睛往周圍掃了一圈,都是站值的丫鬟小廝們。

要不就今晚告訴吧。

兩人用完中飯,望歡穿了件毛絨絨的白狐毛大氅,要出門。

她覺得這件事不能放太久了,原主的身體已經放了十多天,讓人入土為安較好。

齊佑邶叫來秦本,讓他去辦。

兩人穿過遊廊,來到前廳,秦本已經辦好,那具冰棺移出來,在飄雪的院中擺放。

拿出來的冰棺更有震撼力,厚厚地層冰裡放置著一個人,透過冰,隱約能看見一絲淺紅。

是她那天穿的衣裙顏色。

冰棺是開啟的,還沒有放上蓋子。

秦本小心翼翼地上前,又瞟了一眼望歡,最後對著齊佑邶說:“殿下,您看是否要去看一眼?”

齊佑邶捏捏望歡的手,偏頭看她。

望歡收回眼神,“不看了,蓋好送去林家吧。”

她心裡是有點害怕的,當初她接受那具不同樣貌的身體時也是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敢看鏡子,因為出來的是別人的模樣,她會心裡發涼。

本來在那次溺水時就應該去世了的人如今真的沒有一點氣息地躺在那裡了,她能想象得到‘她’全身僵白,衣裙浸血的樣子。

涼意從腳底肆虐而上,連帶著手都涼了。

如果她沒有第二次的重生,或許真的是她躺在那裡吧。

齊佑邶注意到她的手,眉頭微皺,拉上她的兩隻手,運用內力給她烘暖手心。

“拉去林家。”他沉聲吩咐秦本。

秦本彎了彎腰,恭敬應聲,然後讓人把蓋子封上。

……

馬車裡暖烘烘的,和外面溫度相差很大,望歡手裡還拿著個小手爐,被齊佑邶抱在懷裡。

一路上沒怎麼說話。

很快來到林家飯館。

飯館前門庭冷落,再次回到這裡,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望歡被齊佑邶牽著走進去,裡面也沒有什麼人,店小二也只有一兩個在前廳走動,冷冷清清的。

本來趴在櫃檯上打盹的小琴,這會兒看到有人來了,趕緊上前招呼,“客官,要吃飯嗎?”

望歡笑了一下,“不是,我們來給你們掌櫃的送他們的女兒回來。”

小琴聞言大驚,後退一步,慌張地說:“這…什麼意思?”

早就聽聞少東家已經死了,被太子殿下放在太子府,這女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顫抖著看向女人旁邊的男人,芝蘭玉樹、清冷矜貴,是……太子?

望歡又笑笑,“你去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吧,他們女兒的棺材還在外面放著,總是要叫他們看上一眼的。”

小琴面容恐懼地跑向後院。

望歡好笑地對齊佑邶說,“你看你,嚇到別人了吧?”

齊佑邶的手來到她腰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很快,林父林母出來。

他們的頭髮白了大半,面容也蒼老了許多,走路還顫顫巍巍的。

望歡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