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剛才好像聽到了他的歡歡在叫他。
望歡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站在原地,又叫道:“齊佑邶,你過來,我看看你。”
齊佑邶眨了眨眼,唇角顫著。
不同的樣貌,不同的聲音,相同的叫法,相同的聲線。
連那雙看向他的眼睛都一樣,清冷溼潤。
他呼吸一促,恍惚地站起身來,卻因為長久坐著,趔趄了好幾步。
秦本本能地驚慌跑進去,想要扶人,卻被齊佑邶一把揮開。
齊佑邶快步走向望歡,眼裡裝滿希冀。
他喃喃道:“歡歡……”
“嗯。”是我。
望歡看懂了他的唇語,哽咽應聲,眼裡流出兩大顆淚水。
他認出她了。
他真的第一眼認出她。
齊佑邶得到回應,一把把人摟在懷裡,一隻手按著她的腦袋,一隻手扣著她的腰,緊緊的,像是要把眼前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能和他分離。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你回來了……”
齊佑邶抱著她,嘴裡一直念著這一句話,有種偏執狂躁的意味。
望歡在他抱上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他通身的冰冷,隔著衣服都被刺了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拍拍他的後背,“我們先上去,你太冷了。”
真怕他凍壞了。
齊佑邶抱著她不動,時而喊歡歡,時而說你回來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秦本簡直是震驚至極,他看到他的主子在準太子妃棺前抱另一個女人。
還抱得那樣緊,似乎她才是太子妃一樣。
望歡微微偏頭,眼神示意秦本幫忙,齊佑邶必須得上去了。
秦本遲疑片刻,趕緊上前,“殿下,您先把這位姑娘放開吧,您在這冰窖裡待了這樣久,這姑娘看起來身體也不太好,別把她給凍壞了呀。”
這些天殿下除了洗澡換衣服外都待在冰窖裡,他勸不住,如今這位姑娘看起來有點用處,適時利用一下她的名頭才好。
也許是勸慰有了效果,齊佑邶慢慢把人放開,黑色的瞳孔緊緊盯著望歡。
望歡對他笑了一下,牽著他就往外面走,“你的手好冷啊,剛才抱著我也冷,等會兒上去先烤一下火,再洗個熱水澡吧。”
“你現在都瘦了好多,這幾天過得是不是不好受?再怎麼樣也不能大冬天的不穿一件棉服啊,你那冰窖裡都是冰,把你凍出毛病來怎麼辦?”
“再怎麼樣,飯都是要及時吃的,該睡覺就睡,把自己身體弄壞了得不償失啊,你還是北齊太子呢,北齊失去你這個能力超群的太子可怎麼辦才好呢?”
她絮絮叨叨說著話,他安安靜靜由她牽著,一切都很和諧。
就是跟在後面的秦總管有些跟不上,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望歡本來也沒想瞞著秦本,秦本跟在齊佑邶身邊,要瞞著會很費勁。
她頭也不回地對秦本說:“秦總管,你等會兒讓人燒多些碳來,我要先帶太子回寢室換身衣服,等會兒先讓人送一盆熱水過來,後面他要沐浴我再叫你。”
“還有做些清淡的粥,一頓不吃餓得慌,我看你們太子是很久沒好好吃飯了吧,都瘦成什麼樣了。”
秦本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確實比以前瘦了些,下頜處更凌厲了,現在的太子像是經受了一場暴雨的洗禮,帶上了一股無法抵抗的壓迫和絕對權威,讓人不敢直視。
他發現他沒有一絲波瀾,似乎認同了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