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和蘭兒關著門吃。蘭兒一直鑽在家中,靠著一些刺繡為生,但母女倆還不能親自去鎮上賣繡品,得藉著老夫人之手賣掉,不然沒人敢收劣跡斑斑她們的東西,就連張小妹在柳氏食肆後院刷完,也要蕭家擔著風險。
她們不想蕭家人白當這個中間人,說什麼都要將賺的一半分出去,一開始蕭家其他人還推阻,還是老夫人看出她們母女倆的堅持,收了下來。
女兒話越來越少,越來越不敢見人,她是知道的。唯一透氣,見生人是在蕭家姐兒哥兒生辰宴上,但母女倆也是躲得遠遠的,不敢吭聲,吃完幫忙收拾東西。
張小妹知曉,再這麼下去閨女會出事。誰曾想,老夫人看在眼底卻不說破,將同齡人,以前玩的好的嬌兒送到女兒這裡來?
張小妹連忙給倆姑娘騰出空間,找藉口溜了。
“我想起老夫人找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我去見老夫人。”
元蘭兒想提醒母親,後者已經被腳邊石子絆得趔趄了兩下,但很快穩住身形,還扭頭衝她安慰一笑,然後離開。
元蘭兒見母親這樣,也不知曉說什麼好,最終將張嬌兒往屋裡拉,聊閨房之話來。
這會兒的元蘭兒,話就跟拉不上閘似的,一個個往外冒,“你嫁的男子怎麼樣?對你好不好?在婆家有沒有受氣?你……”
見嬌兒臉紅彤彤的,眼神飄忽地不敢看她,元蘭兒才笑著揶揄:“都嫁人了,怎麼還和未出閣前靦腆?你這樣,不得被婆家欺負死?”
“那也不是。”嬌兒忙解釋:“多虧你和姑姑還有老夫人給我添妝,現在我又乘著老夫人的東風,為我家夫君爭取到短工做,給家裡創收。婆家人帶我可好了,分到我頭上的都是輕省兒的活。”
“那便好。”
時間的分割,鉅變的遭遇,這些統統沒影響到兩人。她們就像是未出閣、未出事前的小姑娘,無話不談,無所顧忌。
嬌兒也知曉分寸,對對方的事隻字不提,都是講述婆家遭遇,孃家變化開展。
另邊。
張小妹跪在唐臧月跟前,千言萬語化作磕頭。
唐臧月:……
被人下跪、磕頭習慣了,她現在都波瀾不驚起來。
見張小妹額頭磕紅了,她才攙起對方道:“行了,都是舉手之勞,下次真想心底舒坦點,就別下跪,給蕭家做點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