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沒有花娘甩手帕嬌聲吆喝,但到點後,陸陸續續一葉葉小舟飄近花船。

唐臧月在人群裡聽著四下討論。

“聽說這花船是江南水鄉盛行過來的?”

“胡說,我明明記得是長安城。”

“若不是這池子都是水,驚著我了,我都不想破費那五十兩銀子。我倒是想看看這環玉閣又準備了什麼樂子,這麼大陣仗?”

……

唐臧月心想著,還真讓她撞上了好時候,原來今天是環玉閣第一次在玩這花樣。第二便是這環玉閣掛羊頭賣狗肉算是出了名,這些個手中不差錢的,是被滿池的水吸引來的。

估摸著,環玉閣花大筆錢搞這些名堂,下足血本的同時,這些人猜測是真有樂子看……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當煙花爆竹一放,花船上開始載歌載舞起來,有幾個客人等不及,摟著看好的花娘下了艙,也有坐在臺下的雅客,直呼無趣,白白糟蹋了銀子。

唐臧月坐在雅客中吃酒水,也想的是無趣。

她收斂視線,就瞧著十五一口糕點一口茶水,幹得嘿起勁兒。

唐臧月:“……慢些吃,誰還和你搶不成?”

十五嘴上沒停,眸子還灼灼地看著她的酒杯,吞嚥了最後一碟糕點,在菜色上桌前,好奇道:“老……老爺,好喝嗎?”

“想喝?”

“想的。”

唐臧月就著他跟前的空酒杯,倒了半杯不到,“嚐嚐。”

十五相當於牛飲了。

喝完,才覺著舌尖喉嚨火辣辣的,緊接著丹田處一點點灼熱,讓他迷茫且不適應了許久。

唐臧月揶揄:“怎樣?”

十五這才反應過來,苦著一張臉,“好難喝。”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就該用筷子給你沾沾便好。瞅瞅這臉蛋紅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言罷,見十五臉更紅了,唐臧月又道:“怎麼?還不好意思起來了?比我孫兒還小,不就是小孩兒?”

“我比浩少爺然少爺大!”

“那你也還是破小孩。”

十五快被急哭了,但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聽到四周一陣熱烈的鼓掌聲,順著臺子望去,就看到恩人海棠小姐彈起琵琶,唱著小曲兒來。

唐臧月順著視線望去,嘖嘖稱奇。

臺上的花娘是才藝表演中最為出色的,頗有我見猶憐那味兒了。

只是,有些眼熟。

如果上一秒還不確定,那下一面旁桌雅客的議論聲,讓唐臧月篤定了猜測。

“聽說海棠小姐是官家小姐出身,因家中犯了事被流放至此地?”

“豈止,原本是發配軍營……只是中間不知出了什麼亂子,來到了此處。”

發配軍營,無外乎成為軍女支,那可比青樓花娘還不如。

有人淫笑,“嘿,那軍營裡的糙漢子知道怎麼疼嬌弱的小姑娘不?要我說,還是得咱們這些雅客知曉怎麼疼嬌花。”

“還別說,為了捧這位,初,夜賣個好價錢,咱們媽媽可是停留了半個月還沒開始……這是要急死我啊。”

……

唐臧月再度吃起酒水來。

這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花娘便是十五的救命恩人,海棠小姐。

有意思的是,她翻閱起原主記憶,才恍然。

難怪覺得海棠小姐眼熟。

海棠,原名溫思悅,溫太傅嫡女。

原著劇情裡可沒有溫家流放的說法,那麼造成這個原因的是?昏君沒在她身上薅到羊毛,將手對準其他大臣?

這昏君真是,自斷了雙翼還不夠,還想把身體切割了來續命啊。

蕭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