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恍恍惚惚地看著這一切,也不知這是前世什麼時候。
一切那麼逼真,彷彿她是局中人一樣,一切熟悉又陌生,人全是熟悉的,劇情卻全然陌生。
哦,她聽到了,孃親的屋子裡有說話聲,是林媽的聲音。
輕靈又施施然進了屋子,卻看到孃親焦急地看著林媽:
“奶孃,嶽大娘呢?她回來了沒有?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訊息?”
正是她的孃親,她看著憔悴又虛弱,神色焦慮不安,衣著也素淨無華,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年近五旬,頭上已經夾雜了絲絲縷縷的白髮。
頭上也只戴著一支普通的青玉簪,耳朵上僅有金丁香,腕上也只有一串菩提珠,已經摩挲的玉質化了。
她不是穿不起戴不起,只是想低調謹慎度日而已,也沒有心情梳妝打扮。
林媽就更加老邁,彷彿已經到了風燭殘年,頭髮花白,滿面皺紋,神色愁苦。
輕靈心裡十分難受,她們一看就過得很不好,明明不缺錢花,有莊子有店鋪,又擁有這麼好的庭院,過著悠閒的田園生活,她們為什麼還是過得不好?
除了呂家和杜家,還能有誰把她逼成這樣?
“夫人不要急,嶽大娘是個辦事盡心的人,又知道我們給的謝禮肯定不薄,肯定想撮合成此事,這會還早著,小姐她們還沒有回來,是夫人太心急了。”
說完滿面愁苦地嘆了一口氣,停頓了一會無奈地說:
“小姐德言容工無一不好,又特別善良懂事,將來還有豐厚的嫁妝,一輩子都吃用不完,在這小小的雲州,什麼樣的夫家她配不上?
前兩家家世確實不錯,可人家卻嫌棄小姐的生母是外室,你們又過繼了出去,嘴上還要說什麼高攀不上侯府嫡女,其實就是嫌棄,我們也沒有辦法。
後來夫人都一再放低條件了,只要家風正,只要與小姐年貌相當,只要人品端正溫和上進就行,普通的書香門第或者鄉紳之家都行。
卻沒有一家能說的成,一再說高攀不上,這不是嫌棄是什麼?還嫌棄小姐,他們也配!
還不是老爺不頂用,否則一個小小的鄉紳之家和小姐結親簡直八輩子燒了高香,居然都敢拒絕我們!”
輕靈十分吃驚,前世孃親和杜靈卉的處境如此艱難嗎?
她可是真正的侯爺千金小姐,哪怕是個記名嫡女,也是渣爹親生的,將來襲爵的還是她的親生弟弟杜卓遠,居然想嫁給鄉紳之家都不行?
鄉紳是什麼?說白了就是鄉里的土財主!
果然孃親無奈地搖搖頭:“可人家就是拒絕了,還說什麼高攀不上,其實就是嫌棄,所以我才被逼無奈想給靈兒招婿。”
夫人可想好了,難道要真的給小姐招贅婿?小姐尚未及笄,不用那麼著急。”
林媽滿臉的不甘心。
輕靈一頓,杜靈卉尚未及笄?頓時心如恨刀割。
這麼說來,前世的孃親此時才三十六七左右,卻已經憔悴衰老成了這樣,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十幾歲!
哪怕只是在夢境中,她還是心疼的受不了,心裡給杜至謙和杜寶意又記下了一筆。
孃親的神色卻堅定起來:
“從靈兒十二歲開始,我就開始物色合格的親事了。
已經近三年,我們放下身段和臉面,主動打聽物色,主動派人找上門,標準一次一次降低,卻屢屢被拒屢屢遭挫,已經落盡了臉面。
還說什麼高攀不起,明明就是畏懼呂家,擔心與我們結親帶來禍事或者影響了他們的前程。
所以我才如此著急!
招贅婿聽著不好聽,也沒有什麼前程,卻能避免靈兒的前途命運拿捏在別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