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山中五彩斑斕,各色果子也相繼熟了,客氣地請她們有空再來。

道長送她們往出走,一個小道士上前說:“師叔,端思道長有請。”

於是道長致了歉離去,請小道士帶他們出去。

輕靈心頭湧上奇怪的感覺,端思,這兩個字怎麼這麼熟悉?

憑著過目不忘的天賦,她很快想起她的祖父名杜正禮,字端思,他出世入道多年未歸,難道這兩個人有什麼關聯?

孃親並沒有因為杜至謙的背棄遷怒於待她如親生女兒的公婆,還擔心她年幼忘本,讓她看了好多遍族譜。

杜正禮外出多年沒有任何音訊,又多年戰亂瘟疫逝者甚多,族人都猜測他是不是在外意外亡故了。

葉婉雲擔心他若真的身故,卻因無法享受後人香火成了孤魂野鬼,就在積善寺裡供奉了長明燈祈福。

後來還親手畫了老兩口的畫像和她親生父母的牌位一起供奉在家中的小佛堂,早晚上香,四時供奉,也當祠堂用著。

佛堂除了她們母子三個,也就只有林阿嬤和林阿爺能進去,輕靈對素未謀面的祖父母倒是很熟悉。

太祖皇后推廣普及了素描術,併成了畫術的一部分,葉婉雲以前對金石感興趣,素描學的不錯,畫的人像也很逼真。

如果能見見端思道長一面就好了,她保準一眼就能認出來。

小道士大概不常見外人,接了輕靈的糖果之後更是又活潑又熱情,自我介紹他叫一念。

正胡思亂想,一念被小石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手中的貼子掉在地上,詩云趕緊扶穩他,輕靈揀起地上的貼子遞給他。

一念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弄髒,這可是端思道長給我寫的書貼,他老人家輕易不給人寫字。”

輕靈心裡一動,趕緊裝作感興趣的樣子說:“哦,那我能看看嗎?”

一念遞給她,輕靈開啟細看了一番,很是吃驚,這不就是她的祖父杜正禮的字嗎?她自幼不知臨摩了多少次。

和以前的字相比,他的字越發有風骨,也越發灑脫飄逸。

孃親說過他才華橫溢,為人磊落,不僅文章做的特別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一手字更是十分出眾,已經有了開宗立派之兆,可惜因為沒什麼前程心灰意冷走上了修道的路子。

臨走前整理東西時,孃親最終只把杜至謙的東西全部處置了,公婆的東西凡是能長期儲存的,都整理裝箱封存了。

杜正禮的字畫書稿也全部整理出來,該燒掉的燒掉了,大部分封存在他的書房中,萬一他老人家哪天回來了?

有幾張特別喜歡的字稿隨身帶到京城,想著將來給孩子做字貼。

所以輕靈才一眼認了出來,再加上端思兩個字,基本確信他就是自己的祖父。

他多年前自從兒子娶親老妻過世後,就只帶了一個隨從交付家業外出修道,至今十四五年了,再沒有任何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