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詩云趕緊把小女孩扶起來拍著身上的土,又好心勸道:

“朱嬸子,春芽妹妹還小,你有什麼事好好跟她說,那些活等我閒了幫她一起做吧。”

婦人冷哼一聲:“怎敢勞動詩云姑娘,也是這丫頭太蠢,讓她照看弟弟,抽空掃一下地,她卻光顧著掃地,居然把我兒子的頭磕了一下!”

輕靈實在看不過眼,從袖袋裡掏出一隻棉布荷包遞給小姑娘:

“小妹妹別哭了,姐姐這裡有糖,你拿去哄弟弟,他見了保準就不哭了!”

小姑娘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滿臉感激卻什麼也沒說,在婦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下趕緊進屋了。

鄭詩云嘆了一口氣,帶著輕靈越過亂七八糟的雜物來到自家的屋子前。

路上小聲說:“朱嬸子是她後孃,朱大叔不管事,以前還有朱婆婆護著,去年秋天朱婆婆去世,朱嬸子對她非打即罵,飯都不許吃飽,還從早到晚地幹活。

還是院子裡的人心好,雖然自家也不寬裕,輪流趁朱嬸子不注意給塞口吃的,才勉強能吃飽。

春芽妹妹本來不是啞巴,年初朱嬸子接了洗衣服的活計,大晚上的讓她在院子裡藉著月色洗衣服,還要看顧屋子裡的弟弟。

她弟弟就在炕上玩,卻不小心被油燈燙了臉,她被朱嬸子毒打一頓,從那以後嚇得不會說話了。

我也幫不了她,只能抽空幫她多幹些活,或者偷偷給她塞些吃的。”

輕靈嘆了一口氣,心中十分同情卻也沒有什麼能力普渡眾生,希望小姑娘能平安長大。

也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愚善,善良心軟樂於助人的人都是值得相交的,鄭詩云就是這樣的人。

往後餘生,不但要多抱大腿,還要有夥伴,生存在古代,沒有一兩個忠僕怎行。

屋子又黑又舊,僅有兩張窄小的木床和一隻舊箱子,一角的方桌上放著簡陋的炊具和食材。

桌子下面堆著木柴,門口有個簡陋的泥灶,也都勉強能用。

箱子上放著書本筆墨等物,還有逝者的靈位。

屋子雖然破舊侷促,卻收拾的乾淨整潔,打了補丁的被褥疊的十分整齊,也就僅僅能讓父女倆容身而已。

輕靈上前上了一柱香,開門見山地說:“鄭姐姐,你大概也明白了我的心意。

我覺得和鄭姐姐有緣,也喜歡你的人品,當然,也同情鄭姐姐此後無依無靠流落善堂。

我想讓你賣身到我家做丫環,以後常伴在我身邊,雖無大富貴,卻也可保姐姐衣食無憂!”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她還做不到心大到隨便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何況家裡還有秘密在身。

有了賣身契就不一樣了,等將來需要時,她自會還她自由身。

鄭詩云自從爹爹出事後就七上八下惶恐無依的心當即落到肚子裡,喜的眼淚盈盈。

趕緊跪下磕頭認主,口稱小姐,又言主奴有別,輕靈以後就稱她詩云,不用稱她姐姐。

輕靈不解地問:“你就不問問我家的情況,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鄭詩云搖搖頭:“小姐一看就是個好心又有福氣的人,詩云只剩流落街頭了,還有什麼值得小姐圖謀的?

小姐肯定也不缺丫環,只是好心腸同情我而已,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有什麼不放心的?

無論小姐傢什麼情況,只要肯收留詩云,就是天大的恩德。

哪怕小姐將來落魄了,詩云也誓死相隨,永不背主,詩云會幹活不怕吃苦,定有辦法養活小姐!”

說完拿出幾張紙遞給輕靈,上面工工整整地用簪花小楷寫著籍貫、上下三代親人名諱和自己的生辰八字,還有她的身材文書。

“詩云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