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所以她才不告而登門。

一個小孩子家,又不是正經拜親訪友,也不算失禮,更不用正經帶什麼禮物。

高金玉比輕靈大了半歲多,她很喜歡王嬸的滷煮,剛好昨夜王嬸滷了許多輕靈愛吃的,這會剛出鍋,就葷的素的都裝了一些。

高家一家三口全靠分家時得到的薄產和高伯母的嫁妝過活,雖然生活不成問題,卻也不甚寬裕。

宅子也剛剛夠住,家中有六個家奴,奶嬤嬤一家五口和一個廚娘,還有一輛半舊的馬車,高金玉身邊也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寶嬋,是奶嬤嬤的孫女。

高金玉的兄長高金石帶著寶嬋的兄長寶柱在外地書院讀書,每年只能寒署假才能回來。

聽說高伯母的孃家在江夏,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成親時才來到京城。

她是庶女,也沒有同母的兄弟姐妹,生母病逝後在孃家也沒了真正的親人。

母女倆根本沒什麼親朋上門,都十分喜愛活潑爽利待人真誠的輕靈。

高伯母十分體貼小輩,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們自己玩,自己帶著寶嬋親自下廚去做江南風味的點心。

味道和賣相都比外面的更好,輕靈很喜歡吃,每次走時還要給孃親和小喆帶一些。

走到室外的陽光下,輕靈眼尖地看到金玉眼皮有些發紅,眼角還有未拭乾淨的淚痕。

擔心地問:“你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金玉難堪地抬起頭,眼圈又紅了,看了看周圍小聲說:

“我們進屋去說吧,免得孃親聽到難受。”

兩人進了屋,金玉還未出聲,眼淚就下來了。

“本來是家醜,不應該告訴別人,可再不說說,我心裡實在太難受太憋屈了!

你又是個可信的人,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

前幾天中元節,我和孃親回舅父家祭祖,小姨家的表妹嘲笑我還沒有她的丫頭穿戴的好。

這也就罷了,雖然是親戚,兩家卻是天壤之別,她說的也是事實,我也想著開沒往心裡去。

可她居然還說我和孃親混不下去了藉著祭祖上門打秋風,我怕給孃親招禍,不敢頂撞她,被氣得直哭。

孃親好言勸她要姐妹相親,卻被小姨母百般挖苦,說什麼世風日下,一個破落戶也好意思在堂堂郡主面前充長輩!

當時上門還有呂家其他在京城的族人,孃親今年已經三十多歲,爹爹生前是五品武將,孃親也是皇上誥封的五品宜人,卻被她們當著眾人的面如此羞辱!

孃親說她難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更不恨當場與她們翻臉再不往來。

可她卻不敢,這些年為了我們一家能夠平安活下去,她不知受了小姨母女倆多少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