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玕館內一眾人端坐無言,只能聽見窗外大雨落到竹葉上滑落的聲音,冷風吹動著竹林沙沙作響,又沿著窗戶的裂縫鑽進每個人的心裡。燭火燈光映在他們的臉上,微弱的亮光是無法溫暖人們心中的寒意。

“其實謙王提的條件也未嘗不可利用一番,和他合作趁機把我們的人安插進去,攪亂他們的局面避免戰爭發生。”聞人傾有一搭沒一搭的捋著他剛留起的鬍鬚,先對眾人開口。

司秦沒有說話,手指輕輕摸索著茶碗邊緣,震的裡面茶水漣漪不斷。瀟湘則是撫摸著額頭胳膊撐在桌子上,另一隻胳膊也平放著看似放鬆,但仔細看她手裡卻攥著衣角。嚴老也一臉嚴肅的看著紙條,又轉頭看看剛從京城過來的朝風司的人,只見她也在盯著紙條思考中沒有說話的意思。

“閣主雖然話在理但此事風險過大。”司秦停下手上的動作嘆了口氣“和謙王合作不啻於與虎謀皮,我們現在根本就不清楚他手裡到底有大籌碼。就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瀟湘揉了揉僵硬的額頭,閉著眼睛說:“我也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挑明,而且很明顯時間定在五天後他回府的日子,是想逼迫咱們早做打算。怕就怕他拉攏不到,掀桌毀棋。”她頓了一下有些無力的說到:“我有預感,這場棋局就要在皇后壽宴開局了,到時候再決定只能被動。”

聞人傾咬咬牙:“此事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謙王比我們想的隱藏的還深,那些人能撤的已經緊急撤退了。”

原本一旁聽著他們說話,彷彿自已是局外人的朝風司的人突然開口:“他隱藏的好,本身身子又不行結果放鬆警惕了,我們的人也有幾個在上面,回去以後我會稟告陛下自行請罪。”

“方大人不必自責,說到底還是我們過於輕敵了。”瀟湘看著藏在匣子底部的書信,上面寫了十來個名字,來自不同的勢力不同的身份,有的是土生土長的人有的是後來安插的人,作用性從小到大都有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衛國人。另外上面留了一句:祐將在五日後子時於王府楓苑恭候兩位的到來,還望有機會與將軍公主共議大事。

屋內又是一陣沉默,燃燒了許久的火燭都有些不耐煩,蹦出點點火星又很快消失在空中。司秦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其實謙王相較於太子已經是比較好的選擇了。他名聲在外只是缺少正經的功績,我看了他下的命令,大多數是以懷柔仁慈的手法解決問題,處理的也十分乾淨利落。而且他身後雖然有黎家但是更依賴的還是後面扶持的寒門子弟,這點看來他對百姓而言應該會是一個好君王。對於我們來說雙方交戰的機率也小,不論陛下今後有何打算都對我們有利。”

“陛下的意思是這一年內你們自行調控他不會過多幹涉,此次隨我而來的九司人員會全力輔佐兩位大人同時也會進行相應部署,到時候一聲令下我衛國鐵騎將踏破百越城牆。如果你們打算扶持謙王可以提前呼叫越王衛的人,鎮南軍另有安排。財權方面還是與兩位大人來之前商議一樣,南部地區大部分你們都可以動用。”南客說完以後就繼續握劍端坐,一副不再多說的樣子。

聞人傾拿出一張圖紙:“這是目前咱們在南楚可以動用的財力人力,探子被挖出幾個或多或少會有影響,但是這好歹也是一份談判的條件。”

瀟湘突然睜開眼睛,緩緩的眨了眨說:“與其選擇一個不可控因素不如干脆要一個更好控制的。我們先和謙王合作摸清他的底細,到時候連根拔起選擇更好控制的五皇子或者六皇子當皇帝。或許……可以兵不血刃的解決兩國矛盾,謙王上任必定會和我們死磕到底,而且他確實有能力有手段,其他人的話就可以蠶食鯨吞之策徐徐圖之。”

三個人被燭火映的眼神亮了亮,覺得這個想法似乎可行。南客先開口問:“你們有多大把握?這謙王底牌頗多又與巫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