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陰冷的密室裡傳出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夾雜著微微的喘息聲充斥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即使是寒冷的冬天密室裡也沒有架設火盆,甚至在不遠處,還有一個漂浮著碎冰的水池。媯錦書看著泡在寒池裡的黎樂知,心裡雖然有些不忍但是也無法說什麼,因為她旁邊站著的是阮家家長阮延文。
看著在寒池裡瑟瑟發抖,嘴唇已經變的紫青的樂知,阮延文試了試水溫,涼薄的嘴唇吐出加冰二字。媯錦書一聽快要炸了,連忙阻攔他:“不行!他已經很虛弱了,再加冰會活活凍死的!”
阮延文看了她一眼:“這種蠱要養成條件很苛刻的,必須要頂尖的血脈餵養,再輔以寒冰孵化。”他走的近了些,看著媯錦書憤怒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他親自養,可惜巫蝓瓠血脈沒有那麼高的純度,只能他來。別忘了,我當初答應母親冒著誅九族的風險幫你們就是為了拿到這個。”
他將旁邊的冰塊猛地倒入,有些興奮的說:“馬上,就要練成了呵呵。他不會有事的,巫楓那個瘋子給他餵了那麼多天材地寶還有她親自餵養的判官筆,這點冷不會害死他的。”
媯錦書將他一把推開,朝著他怒吼:“可是他會病,他會凍傷!一個不小心就會落下終身殘疾!”憤怒中她拿起銀鈴搖晃起來,細微的鈴聲讓阮延文痛苦不堪,躬著身子蜷縮起來。
細微的鮮血味道刺激了快要昏迷的樂知,他緩了緩拉了拉媯錦書的衣袖:“夠了,放開他吧。”
看著馬上就要暈倒的樂知,錦書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出來,少年單薄的身軀像一塊冷玉,冰冷的毫無血色。他拉起倒在地上的阮延文,抓著他的領口一字一句的說:“你的條件我會達成的,但是別忘了,要是讓那個老頭知道你是一個留著敵國國人血脈的人會怎麼樣?千刀萬剮凌遲處死,誅殺九族滿門抄斬,不論你是否通敵。別把自已太當一回事,尤其對別人客氣點,在這裡你可不是什麼阮左丞。”
樂知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房間,從入冬開始他一直用雪山上冰水浸泡,還有十幾天才能把這個蠱養成。不單單是給阮延文那個傢伙,還有一個是給段守成留著的,他永遠忘不了母親死去的那天。漫天的的大雪覆蓋著整個皇宮,南楚地處溫暖地帶,基本上是不下雪只下雨的。但是那天卻下了一場暴雪,這是五十年來第一次下雪,也是近百年來第一次下這麼大的雪。
名叫段重祐的孩子在雪地裡跪了很長時間,縈繞在他耳邊的是母親悽慘的吼叫,以及男人惱羞成怒的毆打聲。不知道為什麼段守成會帶他們母子來行宮,現在估計是怕有人知道他這麼醜陋不堪的暴行吧。年幼的少年很想去幫他的母親,但是他沒辦法移動,他忘了跪了多長時間了久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喜公公都忍不住去求過情,雖然被那個男人趕了出來……
想去保護母親……為什麼動不了呢?
哦,腿好像已經僵硬了動不了了,膝蓋那邊的血似乎使褲子黏在地面上了。他已經快撐不住了,寒風不僅沒有讓他清醒,反而使他昏昏欲睡,但是一陣陣尖叫刺痛著他的大腦讓他從混沌中清醒。
突然門開了,男人的聲音傳出:“喜敦,把那個孽種帶過來。”
喜敦一抖,他跟著這個男人很多年了,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但是沒想到他會對自已的寵妃這麼心狠,狠到喜敦都懷疑躺在地上那攤肉是不是曾經豔冠六宮的楓貴妃。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不是被鞭子打的皮開肉綻,就是被刀子挖去了肉,傷口都深可見骨。喜敦有些噁心想吐,自從當上首領太監以後人人都在背後喊他活閻王,這可真是冤枉他了,他可比不上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牲。自認為大風大浪過來的喜敦開始懷疑,這一次自已看到這些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段守成走到癱倒在地上黎樂知,或者說是段重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