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時分,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尾巴河的河水都被太陽曬溫了。
正好是午飯時間,河邊連個人影都沒有。
郝紅梅和郭鳳萍兩人,手拉手直接鑽進了距離村子最遠的蘆葦叢裡,沒過一會兒,一件件衣服就搭在了河岸的蘆葦上。
蕭強坐在河岸邊上,頭對著村子的方向,後背挺得筆直。
自從被紅梅姐收留以來,他一直肩負著在紅梅洗澡時,把風的重任。
這工作早就做得輕車熟路了。
雖然身後嘩嘩的水響,讓蕭強有些心猿意馬,但他卻只敢想象,不敢偷看。
“紅梅,我怎麼感覺這才兩天沒見的功夫,你怎麼又大了!”
伴隨著郭鳳萍的發問,河水中的紅梅姐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好像被人襲擊了要害一樣。
“萍姐,別鬧,強子還在一邊,讓他聽到不好!”
“怕什麼!你不說等強子病好了,咱幾個一起過嗎?!聽就聽去唄!都是一家人,不虧!”
“那是……那是我喝多了,不能算數的!”
“啊?!你個小妮子,我叫你說話不算話!”
一時間,河水裡傳來的除了潺潺的水聲之外,滿是兩個女人的嬉鬧聲。
這聲音聽得蕭強心神不寧,忽然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村口,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從村子裡走出來,一路往路口的衛生站走去。
那不是二叔嗎?!
他急匆匆的要幹什麼去?
蕭強心中覺得奇怪,忍不住壓低嗓音,招呼還在河水裡洗澡的兩個女人:
“紅梅姐,萍姐,我……我去上個廁所。”
被郭鳳萍壓在蘆葦蕩上的郝紅梅聽到,抿著嘴唇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
於是蕭強便起身,悄悄順著田埂間的小路追了上了去。
……
劉三水從昨晚開始,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
雖然去姐夫家撲了個空,隨後又給姐夫打了電話,才知道姐夫王長貴帶著兒子王小龍去了縣城尋找高家兄弟的下落,要耽擱幾天再回來。
但這依然不妨礙他有個好心情。
今天一上午,他都守在村衛生站,等著郝紅梅和郭鳳萍過來喊他給蕭強收屍。
可足足等了一上午,還是沒有人來。
不過他也沒有氣餒,蕭強命硬他是知道的。
當初同樣的劑量,直接把蕭強的老媽吃死了,結果蕭強卻只是傻了,如今多扛一陣也不算奇怪。
等到了中午,衛生站終於迎來了第一位客人,居然是昨天被村長收拾了一頓的蕭得貴找上了門。
這老小子昨天臉被臺階給擦破了皮,原本想著回家休息一晚傷口自己就好了。結果熬到第二天中午,半張臉都腫了起來,這才找到衛生站來,想讓劉三水給處理一下。
劉三水給他塗過藥後,坐在椅子上,有些得意的調侃起蕭得貴來:
“老蕭啊,你這傷都是皮外傷,有點感染,但問題不大。”
“而且,我掐指一算,你又快過上好日子了!”
蕭得貴一愣,隨即面露喜色:
“怎麼?是不是村長跟你透露訊息了?!我就說徵地這事兒不能空穴來風!昨天我的表現你姐夫是不是覺得很滿意,到時候他跟上面說說,讓政府多徵我家的地?”
“咳咳!你想多了!”
徵地這種事,可是村子裡的核心機密,像蕭得貴這種層次的人,劉三水自然不會過多的透露訊息。
“我是想告訴你,你大侄子蕭強,就快死了!”
劉三水把昨晚自己親眼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蕭得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