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霖默不作聲,照這樣來說,那天在舊巷裡眼前的少女為謝鈺若背了一口巨大的黑鍋。

兇手察覺謝鈺若“沒死”,不惜代價趁她落單時痛下殺手,只是碰巧雲晚霖也在身邊。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值得兇手殘忍如此!

雲晚霖依舊不想放棄,繼續問道:“你窺探了她的所有記憶,這樣的血海深仇不應該很明朗嗎?”

“謝鈺若”搖搖頭道:“我探查時她已身死道消,魂魄也幾乎散盡,只能看到她被召喚之前一段時間到突發意外這一段時間。我醒來過後仔仔細細地看過,依舊一無所獲。”

事情到這裡被打了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死結。

雲晚霖又想到了什麼,冷聲道:“這件事先擱置一旁,你到底來自哪裡,為什麼要襲擊我們雲靈一族!”

最後幾個字已是一字一頓,任誰都能聽出其中蘊含的憤怒。

“謝鈺若”抬頭盯著雲晚霖,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裡好似墜入了無邊的深淵,綻放出駭人的光芒,刺得“謝鈺若”靈魂都在微微發痛。

她莫名地很討厭這種眼神出現雲晚霖身上,柳眉緊黛,爭辯道:“我確確實實是來抓你的,可沒有攻擊你的族人。”

“那我的族人是何人所襲!山洞中只有墜夢神域和蒼夜神域的人。”

“謝鈺若”提到此處,神色之間反而染上了幾分不服氣,爭鋒相對道:“絕無可能,神域之間有律令,不能隨意殺害雲靈。普通的‘雲靈之心’雖然珍貴,但絕對不值得神域明目張膽地出手,這樣會惹來葬天神域的制裁的。總之襲擊你族人的人不可能是神域的人。”

雲晚霖久久愕然。

從他與“謝鈺若”的對話中,他能清晰地發現眼前的人對於雲靈的自然蔑視,彷彿他們的生命並不值一提,只是自己能隨意殺取的弱小生靈罷了。

這種天生的蔑視讓雲晚霖遍身發寒。無論襲擊自己族人的是不是神域的人,還是眼前的少女純真不知實情,這種感覺都讓他如墜冰窟,渾身生不出一點暖意。

這種意識上的鴻溝遠比實力的差距更要讓人無力。

雲晚霖意識到多說下去根本無益,左手翻動間,鳳陽劍嗡然出竅,帶著一道緋紅的殘影,遙指著“謝鈺若”:“多說無益,你是來抓我的,現在你落在我的手上,豈非可以任我處置?”

明晃晃的劍尖極其刺目,“謝鈺若”隱隱想起那日突然襲來的長劍,內心的恐懼在一瞬間被勾起,包裹在被褥裡的玉體不停地戰慄,答非所問道:“你要是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天是不是就不會救我了?”

雲晚霖心中不免生出憐惜之意。可一想到若非意外降臨,自己已淪為他人的階下囚,心中那點憐惜之意也消散地一乾二淨:“我救的是謝鈺若,不是來取我性命的人。”

“謝鈺若”頭顱深深的垂下,低聲道:“那為什麼我告訴你了之後你還要用雲靈之心救我呢......你不救的話我就活不成了啊......那不是順了你的心意嗎......”

雲晚霖認真地道:“我並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你在月壇救我一命,我在巷子裡救下你,只是為了不再虧欠於你。”

淡淡的翠綠色光芒在“謝鈺若”的眉心亮起,一顆奇異的珠子自她的身體中蛻出,彷彿有著靈性一般,轉而飛進了雲晚霖的眉心。

那顆奇異的珠子從身體裡蛻出,“謝鈺若”的心裡也莫名地空落落的,忍不住問道:“這就是王族雲靈的‘雲靈之心’?”

雲晚霖搖搖頭,道:“只是雲靈之心的一部分罷了。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我們雲靈一族一直遭受殺戮與抓捕,本來可以用來救命的寶物,如今卻徹底淪為了慾望的砝碼,真是可笑至極!”

弱小,歸根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