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後殿走出,成王見他來了,與李仲南對了視線後,李仲南便悄然退下。

蕭蘅見洪孝帝一人入宴,心中不免怪異,寧安王既然來了,為何不是同陛下一道入席?

他看著洪孝帝難看的臉色,心中思索起來究竟是什麼事能夠讓寧安王興師問罪的。長公主前腳被留在宴席上,他後腳不到一個時辰便入了宮…

對上洪孝帝疲憊的神情,蕭蘅還是端著酒水上去了,將聲音壓的極低道:“陛下為何臉色如此難看?計劃可有變動?”

洪孝帝勉強扯出了笑,看著蕭蘅道:“寧安王罵朕是王八。”若說方才應對沒有反應過來,現在退了場,仔細思索起來,寧安王分明可以借喻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卻用了老龜烹不爛延禍及枯桑!

蕭蘅一愣,腦中思緒幾轉,見洪孝帝看向了長公主,忽然明白寧安王說什麼了。他面上隱了笑意,趁著熱鬧的歌舞盡興時離了宴。

婉寧感覺到了上頭的目光,她抬眸回望過去,絲毫不避諱其中鋒芒。直到目光中對視了一道柔和的倩影,她才覺得無甚意思。

對她而言,麗妃與愫侑並無任何區別,只不過前者更為聰敏。

成王看著高臺之上親密無間的麗妃與洪孝帝,只覺得自已手指頭捏的咔咔作響也不能平息心中不滿。那老頭死了,麗妃本該是他的女人,卻被這廢物搶走,惹他不快。

麗妃知道二人的眉眼官司,她只是將手放在洪孝帝掌心,對他笑笑,想讓他放鬆下來。對她而言成王是過去,而洪孝帝才是她的當下。

洪孝帝知道她在無聲安慰,也是神色柔和的頷首回應,目光略過成王時,帶上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麗妃是季家女兒,未出閣時與成王情投意合,不知是何緣由卻入了宮。先皇薨逝後成王便多次設計見她,與她再續前緣,這是他親眼所見。

他當然知道麗妃不但是他爹的妃子,也是成王的女人,可那又如何呢?在寧安王的一紙策論上,他看到了不少東西。被人抨擊以身作則納先帝后妃,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攪亂這潭水,讓成王不痛快,也是想要得到成王謀劃的線索。

莫約過了半炷香,洪孝帝便以雪隱為由,欲帶麗妃離席。

成王看穿了他的意圖,冷笑道:“陛下莫不是不回來了吧?”

洪孝帝笑道:“曲意正激昂,我怎會不回呢?”

麗妃見成王還要開口,便阻斷了話頭,對著成王笑道:“我還在這呢,陛下怎麼會不回來”。

洪孝帝心頭一震,目光帶著些不可置信的意味,看著麗妃。而麗妃只是笑著頷首仿若無知一般,讓他離去。

眾人皆知麗妃是他的寵妃,她留下作保確實可信。只是洪孝帝心中清楚,他撤離後絕不可能回頭,這一方地界,必然是要見血。

成王不會殺婉寧,可坐在高堂的麗妃,與後殿的薛芳菲便不一定了。

麗妃看著洪孝帝,笑著催促道:“陛下快去吧。”

洪孝帝深深的看著她,最後與內侍離去。

婉寧放下手中的酒水,似有所感,帶著梅香沒隔多久一同出了去。她不在意誰能得意的笑到最後,今日看戲也看的差不多了,在帶下去也容易引火上身。

只是不曾想,紫宸殿剛出來,便直面對上了一個她最看不上的人。

沈玉容帶領著五六個侍從,正從側門而出,想來是哥哥派人把他帶出來的。沈玉容沒想到側門能對上婉寧,心中一跳,既遂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洪孝帝懼怕成王殿下功高蓋主,殘忍殺害長公主。’

他退後一步,對婉寧做了個揖,無悲無喜的笑了:“長公主,得罪了。”

婉寧心中隱隱有個猜測,目光掃視四周,竟然沒有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