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玦一身淺青色長袍,頭髮簡單用青色髮帶束起,攜帶著一卷卷書稿進了宮。
洪孝帝見他如此閒散的穿著,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如今燕國多以端莊得體為主,如此大膽的著裝如何不驚奇。
林玦似乎明白他所想的,“林國以修身,或是隨性為主。”見洪孝帝面色不再怪異他便將手中的書稿鋪在桌案上。
蕭蘅與洪孝帝二人仔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君臣二人眸中皆有了自已的盤算,確實是良策。
如今的燕國不但禁止女子改嫁,甚至丈夫死後守活寡為多,汙衊剋夫浸豬籠雖極少也是有的。
先且不說讓她們養育更多兒女,侍奉家中公婆,可如今被戰火摧殘的燕國。男子還能有多少呢?
“這是計策我結盟的誠意。”
蕭蘅與洪孝帝都無法拒絕這份誠意,這正是他們所需的。
燕國年幼女子大多死於兵禍、瘟疫。甚至被代國侵略時當成兩腳羊啃食了。邊境活下來的女人少之又少,而能夠活著逃到城內的大多是身體強壯的婦人。
但她們的夫君大多卻又死於戰場,亦或者其他緣由,以至於她們淪落為寡婦。如若再以先皇在世一般苛求女子嫁夫從夫,過門不得改嫁。只怕燕國距離亡國也快了。
“不但要改,還得改改徹底。”洪孝帝這麼說,蕭蘅也想到了什麼。
蕭蘅開口道:“如今燕國適齡女子男子還是較多的,以一些節日為由頭,讓他們相看如何?”
三人對這想法都並無反對。
隨後便在宮中召開會議。
…
昨日發生了那些事,成王也是大怒。出手替她收拾了那大臣一家。而她昨日便宿在了公主殿,並未回府。
梅香替她梳妝打扮好,她便準備同太后道別回公主府。
見梅香手腳伶利的將一件兔絨黑金大氅收進衣盒時,她制止了。“我來,你去替我備轎攆”。
梅香不明所以,但還是出去了。婉寧蹲下將面頰貼暖和大氅上,緊緊的團在懷中。
“寧安王。”她唇角帶笑絲毫不掩飾眸中偏執,一字一句的喊出這個封號。從她口中喊出來的字,彷彿如同帶了小鉤子一般撩人。
議會殿
成王始終保持中立,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看他面色的臣子也拿不定主意。
而旁的直臣文臣,武將卻與守舊派的世家文臣激烈辯駁。
最終在姬蘅的一句:“成王殿下是長公主的哥哥,無論如何也要為公主日後考慮吧?”
“朕也是想過婉寧的事,如今這次變動也是為了她好。”
這二人的話一出,全場便安靜了下來,皆看向成王。
如若此事成了,對皇帝的聲名必然鵲起,他不願見到這幅場景。可是他們卻拿婉寧做筏子。
他又想到了婉寧撕心裂肺的對他喊:‘你拋棄了我兩次!’
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說:“陛下聖明。”
於是此事拍案而定。
…
婉寧同太后道別後聽聞安定王與自已哥哥也在宮中,她猶豫片刻打了腹稿走了過去。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如若不能便扯個由頭吧。
“嘶…。”她抬頭便與人撞了個滿懷,好在被扶著,否則便摔了。婉寧額頭一陣疼痛,還來不及發火眼中便進了一抹飄逸的淡青。
她抬眼看向來者
‘寧安王!?!’她神情有些錯愕。
他的書稿散落一地,手堪堪將婉寧扶穩,隨後便快速收回。他拱手同婉寧行了個同輩禮“抱歉,是我莽撞了,公主可還安好?”
婉寧這才回了神,也還了禮:“不,不…,應當是我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