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坐在搖晃的馬車上,所有的不堪似乎都被拋之腦後。可只有她自已明白究竟發生過什麼。
她所有的不堪回首,為他人腳下塵,渠中泥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父皇,哥哥以為她離開了代國所有一切過往便煙消雲散了?呵!你們對我的虧欠!永遠別想翻篇!
經過了許久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回到了大周,回到了生養她的故土。
她挑開身旁的車簾看向窗外,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讓她無端的覺得礙眼。
下了馬車,行至宮門口。兄弟姐妹們,或者是任何一個人,沒有一個人,迎接她回來。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沒有人願意承認他們的和平是用一個女人換來的,這太屈辱了,只要她活著就是在提醒皇上的無能,大臣的無用。
不過她無所謂,絲毫不掩蓋眼中的輕蔑。整個人鬆鬆垮垮的斜靠在馬車旁,手中蒲扇輕輕搖曳。
“我累了,去抬轎攆。”隨從看向成王,都不敢動作。
只有帝后才可以在宮中乘坐轎輦,婉寧只是公主。
可是不等成王說話,婉寧便用團扇將人的下巴挑起來,目光銳利。“聽不懂嗎?”
“按她說的辦。”成王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與她計較,一個轎子罷了。
“多謝,哥哥……”她斜坐在軟轎上,居高凌下的看著所有人。口中的話極為敷衍,面上也是那誇張的笑容。彷彿怕別人看不出來似的。
“本就是一家人,理應如此。”成王與她一起漫步在宮道。宮中侍女,公公一一恭敬行禮。
“待會見了父皇,好生同他說說。只是他去了,你在京中便再也沒有親人了。”成王嘆了口氣。
狀似無意的提起,實則還是想用父皇對她的虧欠為自已加籌碼罷了。
“另外,你的公主府已經建好了,不必常住宮中,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儘管找哥哥。”
她點點頭,這種天氣,讓她有一些昏昏欲睡。
婉寧心不在焉地應著,心裡卻在想其他事情。她知道皇兄的意圖,也不戳破。
來到皇帝寢宮,看到皇帝正躺在床上,面色說不上有多好。
“兒臣參見父皇。”婉寧和成王齊聲說道。
皇帝轉過身,看著婉寧,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心疼。他的孩子,怎麼都這麼瘦了?隨即又看到了婉寧脖子一旁的印記,似乎是被什麼磨破的
“婧兒,你受苦了。”皇帝說。
“父皇,女兒不苦,這一切都是女兒自願的。”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扭頭看向身旁圍繞的一圈服侍宮人。
“女兒許久未見父皇了,可否與父皇說些久別重逢的俏皮話?”這便是在光明正大的下逐客令了。
她看著站了一圈的宮人:“聽不懂我的話嗎?”
成王道:“婉寧的話,就是我的意思。”隨後自已也出去了。雖然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但是總歸,與自已沒什麼壞處。
“婧兒…。”老皇帝看著她,眼眸含淚,可疾病於一身讓他動彈不得。
“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
“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你自已?你當初把我送到代國為質,我會經歷什麼樣的日子你不清楚嗎?幾千人啊,慢慢被虐殺的就我一人,知道他們最喜歡的是什麼嗎?”
寢宮內安靜的彷彿可以聽到針落在地上。
“我被扒了上衣,披著羊皮,如同待宰的羔羊。”她笑著轉動手中蒲扇,身姿優雅的跳了幾拍撲蝶舞。
“父皇,好看嗎?那一幫代國將軍也愛看……。女兒衣不蔽體險些會遭遇什麼父皇你真的不知道嗎”?
老皇帝呼吸急促,眼睛通紅,他極力想要觸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