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富可敵國 (第1/2頁)
嫡長公主下嫁揚州顧青書的小說 漫枖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陳鈺站在花廳門口,望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身影,隱隱有些失望。
劉逸再謹慎多疑,也不該對她的提議毫無反應,難道他不是為財而來......
她搖了搖頭,乘著濃濃夜色回到芷蘭院梳洗一番,便匆匆向凝輝院走去。
夜已深沉,凝輝院裡一片靜謐。
窗欞透出的燭光被濃霧緊緊鎖住,渾濁的光暈裡,一個婆子正倚著廊柱打盹。
陳鈺放輕腳步,掀起簾子徑直向內室走去。
靠床的桌案上放著一尊連枝銅燭臺,六枝蠟燭照得屋子裡光明通亮。
蘇老夫人坐在床上,斜倚書案翻看著一本厚厚的賬冊。
她的頭髮已然全白,稀疏的銀絲下露出乾淨的粉色頭皮,與晦暗的膚色極不相稱。
有誰能想到,這樣一位身形瘦削的婦人,曾是太子的乳母......
蘇家與皇室的淵源鮮有人知。
先帝在時,有一年冬日攜後宮嬪妃到京郊行宮小住。期間五皇子的乳母染上風寒,其母沈貴人向皇后求告,反遭其乘機刁難。
沈貴人只得密遣宮女出宮另尋乳母,正值風雪漫天,宮女一無所獲,在行宮外踟躕不前,恰遇上為皇子講學歸來的蘇衍。
那時蘇衍初為人父,雖明知皇后母族勢大,善妒且無所出,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他以問安為名,將自己的夫人與襁褓中的兒子一併送入沈貴人宮中。
就這樣,蘇老夫人做了五皇子一個月的乳母。
沈貴人怕皇后遷怒蘇家,一直不敢將此事聲張出去。只是每逢年節,悄悄令人送些金玉之物以為酬謝。
之後蘇衍英年早逝,蘇老夫人見兒子不喜讀書,便為他娶了京城商戶之女為妻,帶著一家老小返回故土營州以經商為生。
五皇子被冊立為太子後,本想將蘇老夫人當年的哺育之恩昭示朝野,厚賞蘇家。偏偏那時文武百官主張裁撤異姓王的兵權,朝廷與瑞王之間正是劍拔弩張之際。為了蘇家人的安危,只得暫將此事擱下......
蘇銘的父親病故那年,蘇氏族人為爭奪家產逼死了蘇銘的母親,又將蘇老夫人和年幼的蘇銘圍困在蘇宅。
蘇老夫人萬般無奈,讓李管家帶著書信趕往京城向太子求助。
為了不驚動瑞王,太子密遣女官素月帶著手諭趕到營州,單獨與蘇氏族長交涉,才平息了這場紛爭。
手諭上,太子對蘇老夫人的稱呼是:“阿母”......
陳鈺在蘇家十幾年,蘇老夫人並未將她視為公主高高敬著,而是給了她尋常百姓家祖孫間的孺慕之情。
有無微不至的關愛,自然也有意見相左時的爭執......
“祖母。”
陳鈺的喉頭不禁有些酸澀,前世因著與蘇銘的婚事,她沒少與蘇老夫人置氣。
蘇老夫人打量著她,見她粉面桃腮黛眉入鬢,絲毫沒有羸弱憔悴之態,便知她故意精心裝扮來遮掩。
蘇老夫人瞥了一眼她那條被寬大袖袍遮掩的右臂,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床沿:“坐吧。”
還是那位素月姑姑有先見之明,教了這丫頭一身功夫,尋常毛賊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已是深夜,蘇老夫人卻精神奕奕,眼神迥然有光,枯瘦的臉頰上泛著兩抹酡紅。
陳鈺的眉頭不覺皺了起來。
她迅速走到桌案旁,拉開櫃櫥,拿出一個精緻的烏木木匣。
她開啟木匣,只見匣內如雀卵大小的凹洞中僅剩一枚赤色的藥丸。
這匣藥丸是蘇銘沉迷賭坊那年,老夫人病重昏迷時,她從一個遊方術士手中重金購得。
藥丸僅有六枚,只在命懸一線時救急之用。
那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