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前原畫家便認出了眼前畫的來歷。

“暗黑天?聽起來很像是神的名字。”

“沒錯,確實是神”前原畫家點頭:“她的姐妹你肯定聽說過,叫做吉祥天。”

吉祥天,是由印度傳入日本的神,也叫吉祥天女,一般被認為是幸福神,財神。

“黑暗天據說和吉祥天完全相反,你可以認為是窮神,災厄之神。”

“神……”

“那麼,前原畫家,你是怎麼認出黑暗天的,難道還有什麼繪本?”

因為血畫實在太抽象,即便那個“女人”的形象,也是依靠聯想。

“不,我完全沒見過黑暗天”前原畫家搖頭:“之所以確定這幅畫是黑暗天,是因為這一幅畫的風格,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畫是人心靈情感的傳遞,不止是幸福,如果心中有絕望,悲痛,那麼畫一樣會給人相同的感覺,這幅畫就有如此強烈的個人風格。”

“是哪位畫家?”

“雨月霜苑,一位二戰時期的女畫家”前原畫家回答道:“她是一個單身母親,和自己的女兒住在一起,據說生活很拮据,而恰巧當時東京大轟炸時,她的女兒死於那場大轟炸。”

“失去了女兒的雨月霜苑開始繪畫,她的畫就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我看過她其他的畫,都帶著與這幅畫類似的精神衝擊,只不過每一幅畫都比不上這幅畫帶來的那種感覺強烈”

桐生一流和淺川玲子明白,估計前原畫家所說的強烈精神衝擊,就是指畫給人帶來的惡意。

前原畫家繼續說道:“據說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畫了一幅名為黑暗天的畫,那幅畫帶著她濃烈的絕望,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

前原畫家苦笑著。

“您似乎並不想看到這幅畫?”淺川玲子問道。

“是啊”前原畫家點頭:“剛才我說過了,畫會帶著作者強烈的心意,像是傳說之中的黑暗天,一定會很觸動人的心靈,這對普通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詳的事就別去碰,沒想到前原畫家意外的有原則,這種人竟然會和霧崎水明那個民俗學家是朋友,還真叫人意外。

咖啡廳的門推開,一個少年走進來。

“爸爸,該走了。”

“抱歉,我該走了”前原畫家歉意一笑,起身告辭。

“圭一,我已經在雛見澤蓋了一處房子,現在搬過去,大概可以入住了。”

父子二人離開了咖啡廳,聲音也越來越小。

淺川玲子轉身看向桐生一流。

“如果是真的黑暗天,我肯定束手無策”桐生一流說道:“不過只是一個畫家的作品而已,既然它要來索命,那麼就讓我會會它。”

因為擔心,桐生一流撥通了手島光太郎的電話。

“喂,老大?”手島的聲音聽上去病懨懨。

“你怎麼了?”

“好像生病了,身體很不舒服。”手島回答道。

桐生一流說道:“立刻照鏡子看看,你身上的手掌瘢痕怎麼樣了。”

“噢”

手島慢騰騰的起身,桐生一流能聽見他一動,被子掀開的聲音。

“老大!”

這一次聲音突然精神了許多。

他驚恐的說道:“那個瘢痕,已經蓋在鎖骨,快到我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