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並不高。

有一條鋪著石板的小路,引著桐生向上走。

到山頂,果然有一處破舊的廟屋。

破舊的廟宇裝潢,年久失修,四處破著洞。

隔著老遠,借月光看到廟屋的窗戶和門上貼著紅色的符紙。

還能看見有狼狽的身影蜷縮在廟屋內。

“誰在裡面?”

“你是誰!”門被從裡頭撞了一下,一張落魄驚慌的臉從門的破洞出看向外面。

濃密的鬍子和亂糟糟的頭髮,讓其看起來像一個野人。

“一個……樵夫”桐生指了指自己腰間的柴刀,說道:“能不能麻煩你開個門?我想進去找口鍋。”

“不行!還剩一天了,只有一天了!”裡面的人使勁的搖頭:“不行!”

“啊咧?”

“我正在躲避惡靈的追殺”裡面的人說道:“雖然……那也是我的錯,但只剩下今晚了,等天亮之後……”

“可我被要求天亮之前拿到那口鍋。”

桐生心思一動,想著在村子裡遇到的奇怪女人,問道:“那個惡靈是女的吧?”

“是,那是我的妻子……”裡面的人聲音惶恐,帶著濃濃的悔意:“我是商人之子,與一位女子磯良準備婚事,按照習俗我們需要經過神鍋占卜。”

“竟然真的有這口鍋”桐生驚訝。

他早就察覺到這裡頭有貓膩,只是被某些東西纏上了可不是打算袖手旁觀就行的,根據霧崎水明的民俗學研究報告來看,惡靈有著糾纏人的特性。

對方一定要假借自己之手,必然是畏懼著什麼,桐生看著貼滿了窗戶的紅色符咒,心中已經有了答桉。

“占卜時神鍋並沒有發出響聲……”男人點頭:“但我不是一個相信鬼神的人,所以我執意娶磯良為妻,磯良是個好妻子,她嫁進門後孝順公婆,努力打理家業,但我卻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阿春,我承認那時的我非常混蛋,從不回家,只想著和阿春在一起,只有缺錢的時候才會回家拿……偷。”

後半句是他沉默了一陣子自己更改的形容詞。

“不過某一天,我發現阿春不見了,當時的我以為她見異思遷,跟別的男人跑了,而且面對善良的磯良,我最終選擇了回家開始正常工作生活,生活其實也算幸福正常。”

“誰知,在某一天我又碰到了阿春,她已經淪落為娼妓,在我仔細詢問之下才知道,是磯良逼走了阿春,我對此十分的憤怒,想出了一個報復磯良的方法。”

“什麼方法?”桐生問道。

“我告訴磯良意外遇到了阿春,看她很可憐,希望磯良能幫忙偷家裡的一筆錢給阿春,讓阿春可以回鄉下,並且我也保證絕對不會再和阿春有瓜葛,磯良就這麼相信了我,可她並不知道,我和阿春的打算是拿了錢遠走高飛。”

“嘖嘖”桐生無法評價對方的行為。

“誰知道磯良竟然因愛生恨轉變成了惡靈,她殺了阿春,還不打算放過我。”男人有些後怕:“我遇到了一位大法師,他說只要我在這個房間中堅持49日,就可以保住這條命,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磯良不停的出現,試圖殺了我……可是都被符咒擋住了。”

男人露出手臂,上面是小刀劃出的血痕,密密麻麻,這是他簡陋的計算日期的方式!

“今天是最後一天,只要等到太陽昇起來,我就能活下來……我已經發誓,天亮以後我就會出家,每天誦經期望早日能超度磯良。”

“現在時間大概是……”桐生剛想拿手機看一眼,突然想起來,兩個世界的時間可不同。

“總之,加油吧,你的命和那點錢相比,還是你的命比較重要。”桐生十分光棍的轉身離開,他也不想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