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平靜河面,下面竟然如此湍急。不過一眨眼,她又被衝到了另一個地方。

她本就體力疲乏,頭暈目眩,被冷水浸泡衝著,更是難以保持清醒,還好她拿了一串用繩子捆住的葫蘆藥瓶,在水中將這些葫蘆瓶繞著自己的胸口一圈,她才好受了許多。

這條河名為瀾滄,自東向西,從榮啟國入境向山阜豐最西邊的雙曲而去,途經阜豐。

天色將黑時,她渾身發冷,感覺自己就快被凍死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沿途有人發現她,卻沒有一人願意救的,她只能隨波逐流,不知道命運會把她送往何方。

眼前是一大片望不到盡頭的河水,她的心裡也越來越絕望,實在堅持不住了,眼睛也在沒意識中漸漸合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溺水感猛地襲來,她忽然雙腳一抖,驚醒過來,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全然一點力氣,癱軟在……

她竟然癱軟在綿軟舒服的杯子裡,鼻尖還有一股濃濃的藥香和梅香。

耳邊傳來瓷勺碰瓷碗的清脆響聲,尋著聲音看過去,一個身材瘦削修長,玉簪高束的男子背對著她,正坐在桌邊。

她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猜想他的身份。

這身材沒有紀晏禮高大,也沒程玉昂挺拔寬闊有力,倒像個文人,渾身穿著奢華又雅緻,那垂吊的和田玉更是價值連城。

此人身份非富即貴。

是他救了自己嗎?

感覺到她的呼吸節奏變了,坐在桌前的公子玧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榮雨卿似乎看到了滿園春色,暖意洋洋。

“你醒了。”他眉眼更是如畫雅緻,遠看近看都像隔著一層霧濛濛的的煙雨,像是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人似的。

“是公子救了我嗎?”

榮雨卿虛弱地問,心裡也放鬆下來,知道這人對自己並無惡意。

而且他的氣質實在太好,給人一種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美好憧憬,連一點渾濁的氣質都感覺不到,又怎麼忌憚他會害自己呢?

“在下公子玧,敢問姑娘芳名?”老套的問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另一種味道,讓人如沐春風。

“雨卿。”榮雨卿咳嗽了一聲回答。

“這是要去往何處?”

“豐都。”她如實告知,也笑自己未免太過天真直白,怎麼就平白什麼都告訴他呢?

但這人就給人一種值得託付信任的感覺,好像他們本來就是朋友,本就要互相信任一般。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雖然身體難受,但榮雨卿還是出言感謝,如果不是他,她應該已經死了吧。

不是病死就是冷死,那種情況,如果不立即撈起來讓大夫好好治療驅寒,必死無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脈,推算出已經過去了至少兩日,她的病本該三日就好,因為落水反而加重了,但治療得及時,只推遲兩日就能好起來。

“姑娘可還記得,前幾日在河邊,也救過一人?”公子玧含著一抹笑意,溫柔開口。

看著榮雨卿的目光,還有別樣的情愫。

“是你?咳咳咳……”因為太過震驚,她倒抽了一口氣,又咳嗽了起來。

公子玧將手中剛剛一直晾著的湯藥遞了過去,坐在床邊,“喝吧。時間剛剛好。”

聲音溫柔似水,讓人極容易陶醉享受其中。

實在是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見之就忍不住想要靠近的人啊。

紀晏禮的表面和公子玧差不了多少,很相似,但骨子裡,她能感覺到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這人的骨子裡,就是有溫度的;而紀晏禮的骨血都是涼的。

榮雨卿聞了聞,皺了皺鼻子。

看到她這樣可愛,公子玧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