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凌晨一點的醫院裡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幾乎看不出白天和夜晚的區別。

地下二樓的停屍間。

童菲畫完“妝容”出來的時候,死者家屬悲傷之餘感激的往她手上面塞了一個又厚又大的紅包。

“您節哀。”

童菲的一句話一下子觸動了死者家屬的神經細胞,死者的母親大哭道:“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死者的家屬是個單親媽媽,早年喪夫,辛苦的拉扯女兒,其中的苦不多說也知道,這眼瞧著好不容易女兒大學畢業了,還在有名的傅氏找到一份工作,母女兩個人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哪知道,下班女孩子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橫衝直撞的過來,司機醉酒駕駛,女孩子當場死亡,面目全非。

女孩子的媽媽想留住女兒生前的容貌,想讓女兒體面的離開,特地的請了“儀葬師”。

原本這事情是輪不到童菲這個編外人員來做的,但是死者家屬指明要女孩子,再加上額外需要來醫院,一大幫根本沒時間休息的男性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話不說的把她給推了出去。

童菲的技術好,死者家屬看見自家女兒恢復了生前的容貌又是忍不住的一陣哭:“我的女兒啊,她的命怎麼就那麼苦一個。”

……

安撫好死者家屬之後,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連著加了三個大夜班的童菲有些吃不消了,坐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閉上眼睛小憩一會。

走廊上面人來人往,腳步聲哭喊聲,一陣接著一陣的,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這是童菲恢復自我意識的第三年。

說來也可笑,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她每天過著在食堂吃飯,宿舍圖書館寫論文,交論文三點一線的研究生生活。

雖說日子平澹,但是對於童菲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來說早已經習慣了。

可就在她連著熬了四五天馬上就要得到準確的實驗資料的時候,起身一陣天旋地轉,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樣,閉上眼睛,徹底的昏迷了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來到了一本名為:《霸道總裁愛上替身前妻》的惡俗言情小說裡面。

聽這本惡俗言情小說的名字就知道主打“替身前妻”這兩個字的。

很巧的,童菲就穿成了那位“前妻”!

是那種被人抽血抽到昏迷,挖心挖腎的那種。

更加詭異的是:剛開始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整個人都脫離了自我,靈魂更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無形當中好像有一隻大手推著她往前走,做什麼都不經過大腦思考,完成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跟男主角談戀愛,結婚,以及討好一系列不相干的人。

等到了她恢復意識的時候,孩子也生完了,更加要命的是男主的身後面站著正拿著一把手術刀醫生,說是要摘下自己的一個腎給男主的白月光。

男主還在一旁冷冰冰的說道:“別擔心,我給你找了最好的麻醉師,不會很痛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對你負責。”

負責?!

他拿什麼對自己負責?

是要摘下他一個腎臟給自己嗎?

媽蛋,她又不是個死人可以任人宰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當初就不幹了。

該砸砸改扔扔,最後的自己這個腎臟自然是沒有捐贈給那個白月光的。

童菲是一個非常有危險感的人。

心裡面尋思著,現在自己不用捐贈了,但是不代表以後自己都不用捐贈了。

左想想右想想,她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夠呆在這個地方了。

收拾收拾東西,孩子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