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問了那少年的姓名。小沙彌回道,“只說叫柳三十。”

“三十三十”

小沙彌走後,趙元衝看著黃色的油紙傘在雨中漸行漸遠,若有所思,喃喃低語,“莫非是他們?”

身後有動靜,趙元衝回神一笑,將門閂卡上了。

謝玿裹在被子裡亂七八糟的衣服中掙扎,總算撲騰出一隻手臂。衣服都是散亂的,七擰八扭蜷成奇形怪狀的一團,有她的貼身小衣,也有趙元衝的外袍。

她正紅著臉掙動著抬頭,要看趙元衝離床而去做什麼了,周身忽然一空,那一團亂麻似的衣服被人一股腦全部拿走,扔在了一旁。

她一驚,瞬忽間有些定格,不曾察覺身上僅存了那鵝黃繡白梨花、連繫帶都鬆了的小兜。

趙元衝唇邊緩緩顯出兩道笑紋,以野獸捕壓的姿態湊近了她。

謝玿貌似無辜,眨了眨眼。

隨即,風雨已來,催花折枝,那梨花隨風搖曳隨波逐流,搖搖欲墜。

一陣纏繞拉扯天翻地覆之後,已是雨過天晴。

趙元衝沒睡過去,這會兒起身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謝玿小睡一會兒後也醒了,用被子把自己捲成春捲,滾到趙元衝身邊,腦袋蹭著他腰側。

趙元衝像摸小動物似的摸了摸她腦袋,好笑的問,“怎麼了?”

謝玿用嘴唇玩兒似的扯住了他一片衣襟,“公子要走麼?”

趙元衝抿著唇笑。

謝玿作委屈狀,掐著嗓子說,“什麼時候再來看奴家啊,奴家湊不出自己的贖身錢,公子就不要奴家了麼?”

趙元衝整著腰帶,頭也不回,問,“贖身錢?攢了多少了?”

謝玿伸出手,半邊臉藏在被子裡,嬌滴滴,“公子付了錢,就夠了,看公子捨得給多給少了。”

趙元衝穿戴妥帖,拉拉兩袖幾乎不可見的褶皺,捏握著她那隻手放回被子裡,“剛剛,小手都往哪裡摸了?”

謝玿又往被子裡縮了縮,腦袋裡“轟”一聲響,羞煞人也。

“該摸的一樣沒少摸,該佔的便宜一樣沒少佔,我不收你錢就不錯了。”

再去看謝玿,床上只剩下了一團被子,被子上方狀似頭部的地方不住擺動,像在搖頭。

趙元衝在那團圓滾之物上敲了下,十分好笑,遂心滿意足的去了。

他剛拉開門,身後謝玿道,“趙元衝!”

他回身,謝玿又藏進被子,聲音正常了些,含含糊糊嘟囔,“元衝哥哥,那都這樣了的話,嫁妝要不就免了吧,等我攢夠了,我怕是要急死了。”

若不是他確實有事在身,趙元衝真想把她從被子裡挖出來,繼續黏黏糊糊的過了這一天,可

謝玿等了半晌,未見迴音,悄悄探出眼睛一看,趙元衝已經跨出了房門,“嫁妝勉強算了,可聘禮不也得要些時日準備,早不了,等不了也得等。”

話說的四平八穩,腳下卻似乎踢到了茅屋低矮的門檻,走出兩步,又折回,因為他忘了關門。

謝玿趁機喊,“多久啊要?”

趙元衝關了門趕緊走,否則今天怕是要“好色廢事”了。

於是謝玿只聽到門外傳來的一句,“怎麼著還得一個月!”

一個月?從這裡出發,快馬加鞭趕回益京也得半個多月,也就是說

謝玿眯著眼託著腮瞧著他去的方向笑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