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對於此事莫非還有良策?

可等他義正言辭的說完奏詞,百官四下瞠目,朝堂鴉雀無聲。

覃實竟是彈劾歸德將軍木劍聲,言道,“木劍聲實乃出身幽晦,以侍婢之身媚上惑主,狐作妖行,引後宮相嫉。又違逆祖制以女身為將,妄圖借舉國出兵之大事攬功偷權,其目的深思極恐,其野心不可為不大,實乃豺狼之性。此女若不正法嚴懲,愧對正臣忠良,陷君王於不義,輕則亂朝綱軍紀,重則動社稷山河,佞幸之臣與之相比皆是小惡,不可不妨。”

順便還彈劾了樞密院翫忽職守,直指發兵之權獨屬樞密院,木劍聲分明恃寵胡作非為,未通報樞密院,私自揮兵南下,乃是欺君抗命的謀判之舉,而樞密院卻未曾過問,放任其肆意而為。

此言一出,駭人聽聞。

按理來說,兵將正在外作戰,御史卻在朝堂彈劾領戰將軍,實在令人不齒,乃下下作之舉。但據覃實所言,木劍聲只是攬功冒領,實際坐鎮領軍的另有他人,這可就大不相同了。

然而在列大都是人精鬼靈,這覃實所奏聽著辭駭言驚,卻並無真憑實據。況且若此事確鑿,木劍聲可是皇帝的人,以皇帝素行,也不會拿軍機大事給寵幸之人作功,可見此事內裡盤節頗多,不好妄定。

可偏生就有些二百五,如驚蟄之時探頭探腦的蟲,一個兩個不怕死的站出來附和。

呂需暗裡回頭一瞧,頭都大了,十之六七都與呂家多少有些干係,不是扶持過就是拜訪過,他心裡一激靈,忙看向兒子,只見呂文英與他神情一致,也是一副駭目驚心欲哭無淚之狀。

呂需心如明鏡,暗自搖頭,忽然猛省般後背一寒,看向上座,只見龍椅上那人仍是嚴正冷肅,並未見怒意也無驚詫之色。連他都瞧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事出何因、因起何人了,皇帝必然早就看出來了。

但趙元衝不是因私結怨的帝王,不會因此事大懲大罰。他不由鬆了口氣,心想尚好,雖說後宮私聯前朝甚至干政都已是觸鱗之舉,但此事若當庭不追究,下來總還有挽救之法。

至於木劍聲唉他心內無奈低嘆,都由得皇帝自己擺弄去吧,好在無論好壞良惡,皇帝總有辦法壓得住她。況且單論此遭出征,覃實的彈劾對木劍聲而言,委實冤得慌。

可他這頭剛一想罷,就聽覃實道,“陛下,恕臣斗膽,臣區區賤命死不足惜,但此事事關重大,木劍聲狐惑手段蠱媚君上,竊取功績,以後宮之尊、婦人之身參與軍政,一失婦德,二辱國士,若不嚴懲以儆效尤,難服眾口,自家宅院不清不正,何以正天下!”

這簡直就是指著皇帝的鼻子在罵了,還動輒威脅上了。

頓時,朝上起了一陣騷動,百官嗡聲低論,各有言談。

覃實滿面剛正不阿之狀,洋洋得意。百官無論褒貶,他今日這名聲算是揚出去了,不畏皇權,直言進諫,本朝尚無一人能有此讚譽!

呂需一口氣差點背過去!這覃實是不是腦袋缺根弦啊!說什麼後宮不可干政是,這話是不錯,可這話此刻說出來彈壓旁人,簡直就當陛下是傻子了!干政的到底是誰?虧他還能說的理直氣壯!

他簡直沒眼再看,不禁想,找什麼人不好,偏找覃實這種自以為是的二百五,竟又說什麼“婦人之身參與軍政”之類的,當朝上的曾棠、季敏廂這些人是死的麼?!

果然,嗡嗡之聲中,趙元衝只袖手下看,銳目並無甚波瀾,片刻後,他身子微微後仰,看著右列之中一人腳步微挪,不由唇角微起,手指輕輕在案上敲了兩下。

出列那人正是曾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