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乃謀逆之舉叔。臣以為,當立即出兵討伐,以正朝綱。”

一言已畢,丞相劉義臣便附和道,“臣認為柳大人所言有理,此時出兵是為必行之舉,聖上萬不可答應景泰的條件啊,否則今後主少而戚家強盛,必然又是另一個孝質皇帝②。”

隨後,眾人見丞相都應聲了,更是紛紛附議。

“此法不妥,皇上請三思!”

聞聲望去,只見景後一身鳳冠霞帔,已進了太極殿中。

“皇上,我朝戰事方歇,上下疲敝,實在不應大動干戈。”

原本按理說來,景後兄長如此作為,皇后為避嫌起見,不應插手此事,然而形勢所在:先前平叛之時,景泰損傷兵馬相較周軍而言,確如九牛一毛,如今他大軍在握,屯兵逼境,究竟此刻誰是上者實在難說得很。

趙怡晟輕咳數聲,客氣邀了景後同坐,道,“依皇后之言,該當如何?”

景後一雙利目掃視過群臣,眾人瞬時如墜冰窖,低頭收聲,只聽得景後朗朗之音迴響大殿,“元熾乃我大成周名正言順的太子,太子繼位,天經地義,威遠將軍所言之事順天理明大義,只要皇上立穩太子儲君之位,邊關自寧,何嘗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趙怡晟聽罷,又是艱難咳嗽一陣,卻沉吟不語,只將目光看向座下一直垂首而立的趙元衝。

景後順他視線看去,微微一笑,問道,“衝兒,你向來以國本為重,想必也定是贊成如此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戰,則太子之位必然不保;不戰,必是要立太子趙元熾為儲君,且按景泰先前之言,二皇子性命著實堪憂。這話言下之意分明是同意應了景泰心願,其親疏之別可想而知。

趙元衝靜靜看了皇帝一眼,只是躬身退開幾步,“兒臣相信父皇定有決勝之策,一切但憑父皇做主。”

陳叔臨遠遠看著,心中頗感寒涼,卻是說不上也不能說什麼話了,正在為難焦急之際,忽聽許久不言的趙怡晟揚聲道,“好了,此事無需多言,景泰如此行徑實為謀逆,若放任不管必成後患。著武衛將軍率精兵六千直接從建昌趕赴清屏平叛,至於建昌咳咳咳”

聽得座上咳聲,眾人不免心驚,看來周皇病情漸重,這般臨朝已是強弩之末了。

“咳咳至於建昌,就先讓閔言喜領兵駐守吧。”說完又看向趙元衝,勉勵拉過他的手,慎重道,“衝兒,此次又要幸苦你了。”

趙元衝忙道,“兒臣自當為成周為父皇竭盡所能,萬死不辭。”

這一幕,任誰看了,都要以為皇帝如此親善二皇子,今後江山大任,定然是要寄望於四皇子了,然而

柳容辭心中冷笑一聲,暗道皇帝此招一石二鳥可謂高明。

賀奔只六千兵馬,若真對上景泰數萬大軍,必是以卵擊石。縱然有楊碧相助,賀奔再有本事,最後無非是兩敗俱傷,到時再令閔言喜出兵坐收漁翁之利,無論賀奔或者景泰父子都逃不過一死。

那時,大患已除,趙元沖斷了左膀右臂兵權已失,若再背上個平叛不利之罪,下場可想而知。如此一來,趙怡晟便徹底為儲君登基剪除了隱憂。

陳叔臨自然也想到了這點,不免暗中驚惶,抬頭一看,卻見趙元衝神色安寧恭敬,不見絲毫凌亂。

一旁景後臉色鐵青,這父子兩竟站到一處來對付自己。但見聖旨已下,毫無轉圜餘地,只能重重哼了一聲,憤然離開大殿。

皇帝看著皇后離開的背影,煩躁不堪的連連搖頭,“退朝,退朝!”

注①:來源於朱元璋請劉伯溫之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