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低聲嘟囔,“作甚要官府插手,好生麻煩。”
那短鬚人像沒聽到似的,只對縣令頷首謝過。
這短鬚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判出虎威鏢局,如今卻又在川穹山坐了第二把交椅的原虎威鏢局二當家吳緒的心腹下屬,名喚吳英。
縣令與他交換了神色,遂正色令左右衙役,喝道,“本官慈悲為懷,不想你竟負隅頑抗抵死不認,休怪本官重典壓堂了。”
左右聽令,殺威棒已作勢備好,問道,“大人,打多少杖?”
這縣令姓高,名海。此時慢悠悠道,“打到他拿出證據為止。”
賀奔手心早就攥出了血絲,此時再次忍無可忍,怒道,“你敢!”
高海不怒反笑,“本官有何不敢?”
賀奔正要起身,卻又被謝玿拉住。她氣息已然不暢,只悄聲對賀奔道,“不行,官府中人不比江湖人,他身份敏感,微行小錯都會被京中揪住把柄,若我們魯莽亂來,受難的只會是他。”
如今趙元衝境況,可不正是如此,賀奔豈會不明白,但聽這話從謝玿口中說出,他也不免動容,只護在她身前耳語道,“謝公子,我隨身帶著禁軍腰牌,還可一用。”
卻見謝玿雙目一凜,低聲呵斥,“更不可!你是他的護衛,此舉與自織羅網有何區別?!禍是我自己闖下的,我受得。”
賀奔心下愈發焦急,事到如今面對此困,卻也毫無辦法。
謝玿忽然抬聲問高海道,“高大人,不知你一進來就棍棒相加要我拿出來的證據,到底是什麼?”
高海見她開口道,“原告說你殺了人,你辯解說沒殺人,這還不好辦,既然你說自己沒殺人,你讓原告所指那人站出來,他若活著不就自然能證明你沒殺人嘍。”
賀奔啐道,“一縣父母官竟能說出這等無恥詭辯!”
謝玿卻勉強撐著笑了笑,道,“我要求驗屍,川穹山與大人您都不肯,非要說掌門屍體不能褻瀆,看來這人證我是當真拿不出來了,不知大人可還有法子讓我自證清白?”
高海忽然身子前傾,悠然道,“你殺了程掌門,不正為要搶奪程掌門身上那重要之物麼?人已死無對證,你若能將那贓物交出,本官便念在你誠心悔過,輕饒你一次,如何?”
謝玿看了看他說這話時周圍川穹山弟子的臉色,恍然一悟,暗道自己真是被兒女情長氣昏了頭,怎的沒想到他們為的正該是那開啟虎威鏢局金山銀山的鑰匙。
而那真正的鑰匙所在,謝玿根本未曾想過要告知旁人。
她忽然嘆道,“原來是這樣東西。”
高海忙問,“你願意交出來了?”
吳英卻仍是懶懶倚靠,不為所動。
謝玿故意瞧著周圍人如狼狗盼肉般的神情,不緊不慢的道,“諸位那日也看見了,那玉鑰匙你家掌門沒接好,已經碎了,你川穹山學藝不精半吊子功夫摔碎了鑰匙,難道這也要怪到我頭上?”
嶽松急不可耐大喝,“你怎捨得真丟了那物件?明明是你將真的藏起來了!”
謝玿兩手一攤。
嶽松眼看著面色已然沉了下去,陰惻惻道,“冥頑不靈自尋死路。”
謝玿卻回頭問高海,“我人證物證俱損,無一能拿的出來,殺人可是死罪?”
高海捋須點頭。
謝玿又問,“若我辯解,你是信川穹山,還是信我?”
高海道,“自然信眾人親眼所見。”
謝玿扶著賀奔借力站起,“所以,橫豎都是死,我辯解說話有何用?大人自斷吧。”
高海瞧見了嶽松丟過來的眼神,忽地執起驚堂木一拍,義正言辭,“大膽兇犯!不僅藐視公堂面官不跪,且放肆妄言拒不招供,左右,請殺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