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讓他給說去了,她還能說些什麼?

短短兩句話裡,溫淼再次堅定了對沈嘉喻的初印象。

——長得是真帥,說話也是真氣人。

既然話都被沈嘉喻給挑明瞭,溫淼也不藏著掖著了,往他旁邊的陽臺圍欄上一靠,非常直白地說:“沈老闆,我覺得吧,差不多就行了啊。我當時都跟你說了,我賠你錢,按十倍的賠,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又跟我計較起來這個了。”

沈嘉喻失笑:“沒跟你計較,我就隨口一提。”

溫淼撇了撇嘴:“你這可不是隨口,我總感覺你在暗示著我什麼。”

“嗯。”沈嘉喻一勾唇角,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暗示你我們扯平了。”

“扯平?”溫淼歪頭看他,顯然是沒能理解他說的是什麼。

沈嘉喻:“你不是都喊我爸爸了麼?”

溫淼:“……”

沈嘉喻又問:“一聲十萬,值不值?”

溫淼:“……”

值,特別值,簡直是太值了,她都要值哭了,溫淼面無表情的想。

就這個氣人的聊天方式,她覺得沈嘉喻沒被人打死那都是因為人家看在他那張帥臉上。

不忍心暴殄天物罷了。

幾句話下來,溫淼壓著的那個白眼最終還是翻了出去,瞬間就不想跟他說話了,扭頭要走的時候,又見沈嘉喻用指尖輕輕敲了兩下欄杆,低笑著說了句:“小朋友,問你個事兒。”

“誰是小朋友了?”溫淼忍不住嗆了他一句,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年紀,頂多他就比她大個一兩歲。

只是嗆他歸嗆他,嗆完之後溫淼還是依言停住了腳步,重新站了回去,抬頭問他:“你要問什麼?”

“那個時候,”沈嘉喻點著欄杆的指尖微微一停,“怎麼不動手了?”

溫淼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時候。

就昨天她用三聲情真意切的“爸爸”換來他的大腿的那會兒。

沈嘉喻也挺意外的,畢竟不久前才剛見過這位朋友二話不說上去就英姿颯爽地撂倒了三個小流氓的模樣,結果眨個眼的功夫就認輸了,非常能豁出臉面地抱起了他的大腿。

他那會兒還以為這個人狠路子野的小朋友會選擇直接動手來著。

溫淼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沈嘉喻好半天,最後才語重心長地開了口:“我是嫌命太長了嗎?”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對面那麼多人,還個個都長得那麼高,那麼壯,露出來的胳膊比我大腿都粗好幾圈,我倒是想動手,但我也得能打得過才行啊。”

沈嘉喻一揚眉:“你倒是還挺能屈能伸的。”

他的語氣不變,沒有太多情緒,聽不出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溫淼聽得不痛不癢,無所謂地說:“做不到能屈能伸的那種人通常下場都不怎麼美好,我不喜歡死要面子活受罪。”

面子能有什麼用啊,當吃還是當喝啊?

能屈能伸才是處世的真理。

沈嘉喻思考片刻,發現自己居然被她說服了。

嘖,小朋友年齡不大,人倒是活得挺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