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電科14所距離大校場機場只有大概20公里的路程,90年代這會也基本不存在堵車的說法,只用大概半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之後,二人在郭林的帶領下進入一棟建築,然後七拐八拐了幾次,才終於在一處應該是地下室的地方見到了那具被繳獲的吊艙,還有14所的其他工作人員。

工作地點不是閒聊的地方,因此只是經過了一番簡單的寒暄,常浩南和徐洋就換上防靜電的實驗服,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他們這次的研究物件。

“我們用這幾天的功夫,已經基本完成了對這些碎片的拼接工作,雖然功能肯定已經沒辦法還原了,但至少整體的樣貌跟摔碎之前應該差不太多。”

郭林跟在二人身後介紹道。

當看到這個吊艙的一瞬間,常浩南就基本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測沒有錯。

拋去中間部分的合成孔徑雷達天線不談,這就是一個基於數字射頻儲存(drfm)技術的電子干擾裝置。

而旁邊的徐洋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找到了要點:

“這裡面沒有行波管或者數控移相器,如果你們確定不是在搜尋的過程中漏掉了麼的話,那這東西應該使用了比較新的全數字式設計。”

跟常浩南的判斷別無二致。

後者沒有自己貿然動手,而是讓旁邊的工作人員把有些遮擋視線的幾塊外殼整流罩拿開,露出了其中的真容。

“不過……這個吊艙的設計好臃腫啊。”

看到內部全貌的徐洋眉頭微蹙,似乎是感到有些不解。

“當初在山區搜尋的時候,我們也覺得非常奇怪,但可以確定至少沒有大塊的東西遺漏,這個東西應該本來就是設計成了這個樣子。”

郭林在旁邊順勢解釋道。

正在圍著吊艙殘骸繞圈的常浩南也同樣感到意外。

經歷過網路時代的他經見過an/aps-154合成孔徑雷達(sar)吊艙和an/alq-99電子干擾吊艙內部的圖片,儘管下半部分基本上是空的,但裝置填充率仍然有大概60%左右的水平。

但眼前的這個東西有至少10米長不說,裡面竟然只有前後兩端和最中間一段是有裝置的,其餘部分都是空殼——

可能是考慮到供電或者重量的限制,吊艙內部的sar天線只有大概4米長,並沒有充分利用空間。

而照理來說,這種戰術裝置應該是體積越緊湊越好。

“不管怎麼說,先用光學放大裝置看一下電路設計好了,我看儲存器已經被摔爛了,應該是沒有還原程式程式碼的可能性。”

常浩南決定暫且放下疑惑,先從比較靠譜的地方著手。

剛剛走進這個實驗室的時候他還擔心需要什麼特殊的裝置,但作為干擾部分核心的幾塊電路板體積都不算大,只需要普通光學顯微鏡就可以。

高階的科研,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工具。

“相位累加器、波形儲存器、低通濾波器、參考時鐘……”

儘管這些90年代的元器件型號常浩南都沒見過,但仍然不難透過一些外形特徵以及表面模糊不清的銘文來判斷分別是什麼功能:

“沒錯,這塊板子是一個直接數字式頻率合成器。”

“在參考時鐘控制下,相位累加器對頻率控制字k進行線性累加,得到的相位碼(n)對波形儲存器(rom)定址,使之輸出相對應的幅度碼,經過dac、低通濾波後就可以輸出對應的模擬訊號了。”

常浩南從雙目顯微鏡上抬起頭來,然後發現旁邊的郭林,還有他的同事們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麼了?”

“這……就……直接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