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講述的時候,她的臉上乾乾淨淨的,可是隨著故事的講述,她的七竅開始慢慢的滲出鮮血,最後滿臉都是鮮血。

我也一直靜靜的聽她講述,並沒有出言打斷,因為我知道,眼前這姑娘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別人怎麼勸她都不可能改變主意了。

鬼魂和人其實是一樣的,能不能勸得動,是可以透過行為邏輯進行判斷的。

如果一直很瘋,一直很痛苦,只要消解了對方的瘋,消解了對方的痛苦,那麼一切都還有的商量。

最怕的就是眼前這姑娘這種,她在聊起美食的時候,可以笑容燦爛,說很多關於那些美食的口感,味道等等。

當說起自己的冤屈時,她表現的也十分平靜,可是痛苦和怨氣依舊會慢慢的籠罩她。

一個人在沒想明白的時候,只要能找準關鍵資訊,就能勸說對方回心轉意。

可一旦一個人把所有一切都想明白了,已經把仇恨和快樂分開了,那就再也沒有勸說的可能了。

等到姑娘講完她的故事,我只能沉默以對。

設身處地的去想,如果我是這姑娘,我也不可能釋懷,更不可能原諒這個故意搞事情的男記者。

故事講完,姑娘站起身,捋了捋耳邊散落的頭髮,朝我微微躬身鞠躬,說道:“先生,謝謝您的聆聽。”

“你真的不考慮換個方式嗎?以同等的方式報復懲罰回去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親自動手?”我忍不住還是開口勸說道。

“先生,您不要再勸我了,我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麼,可就算付出那樣的代價,我也要這麼做。憑什麼他們可以隨意愚弄大眾的情感不用負責?既然現實和法律不能懲罰他們,那就由我來出手懲罰。”

“同等的方式,讓對方身敗名裂,一樣是懲罰。”

“不,不一樣。他們的心是黑的,臉皮早就厚的不成樣子了,他們的眼裡只有錢,同等的報復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所以我必須出手。”

“這樣值得嗎?”我還是為這姑娘感到可惜,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等待她的將會是地府相應的懲罰。

這有點像現代社會,個人不能私自進行報復,一切犯罪行為必須由法律機關來完成一樣,因為個人的判斷更容易被情感所影響。

鬼魂倒是可以因果糾纏,進行報復,卻不能過火,過火同樣不被允許,因為天地間自有因果。

可這姑娘明顯是不願意等因果來解決她的問題了:“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總不能只讓老實人受欺負吧?!先生,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