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童見此情景,提起劍來,高聲說道:“外面的好漢聽了,我家主人是赴京趕考計程車子,禮部尚書張府的阿郎,未來的狀元,你若衝撞了,將來需不好看!”

只聽外面的高呼聲又傳了進來:“什麼狗屁酸秀才!我們管你什麼裡部、外部!上樹、下樹!你今日死在我們弟兄刀下,明日便不用赴京,自然也考不到狀元了!有甚好不好看?你乖乖地把錢財雙手奉上,飛虎將軍面前,我可保你不死!”

琴童一聽,什麼飛虎將軍?又想到此處乃近蒲關,這書生的八拜結義兄長杜確,號稱統領十萬大軍,鎮守於此,怎的會有強人出沒?那夥強人的首腦叫什麼飛虎將軍?不知是不是杜確手下?

如此一想,便舉起長劍對著門口,喝道:“我家主人,乃是蒲關征西大元帥杜確將軍同郡同學,當初為八拜之交!不知你家飛虎將軍見了杜元帥該當如何稱呼?”

此言一出,那書生忽然在被中不再發抖,進而探出頭來,大聲說道:“正是,正是。我可是徵西大元帥的八拜之交,你們可不要亂來!”

屋外忽然一陣喧囂,之後,是死一般的沉靜,原先映在窗欞上的影影綽綽的人影,忽然逐漸一個個退後,慢慢消失。

接著,那火把的光亮也漸漸由明變暗。又過得片刻,窗外恢復了一片黑暗之色,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屋內。

琴童舉著長劍,慢慢摸到門口,隔著門聽門外的動靜,但只聽到一片寂靜之聲。

床上的書生也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眼睛緊緊盯著琴童。

琴童將長劍對著門外,把心一橫,輕輕拉開屋門。

房門洞開,只見屋外院內,悄無聲息,月兒高掛夜空,月光將琴童持劍的身影,在屋內地上,拉出長長的黑影。

琴童微微探頭往外掃了一遍,只覺院內毫無動靜,沒有人影。便轉頭對著床上的書生說道:“阿郎,你且待在此處不動,我出去看看。”

書生心中略定,但猶自驚惶,顫聲說道:“狗,不,我錯了,琴,那個,宗旦,宗旦啊,你快去快回。還有,我那把劍可別掉了,很值錢的。”

琴童搖了搖頭,“哼”了一聲,提起劍往屋外走出。

跨出屋門,提劍左右迅疾探察了一下,見確實無人,這才穿過院子,走到馬廄。

只見馬廄的圍欄已開啟,那匹白馬早已站了起來,原先拴好的韁繩已解開,凌亂地拋在地上。那白馬豎著耳朵,正在默默吃草,不時四面觀望,待到看到琴童,忽然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似乎劫後重逢,頗為欣喜。

琴童走到馬邊,輕撫馬兒說道:“馬兒,還好那些強人沒有把你擄去。你乖乖待在這吃草,我且要去店堂質問那博士,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琴童提著長劍。穿過院門,來到店堂,卻不見博士蹤影。整個店內空無一人,店門大開。

琴童追出門去,只見夜色茫茫,山道上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隱約可見凌亂的腳印和馬蹄痕跡。

慢慢在這小村中提劍緩行,只覺路邊破爛不堪的房舍中,黢黑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

琴童四面環顧,身上剛剛沸騰的熱血有些冷靜下來,不覺有些涼意,提劍往後倒行,一步一步慢慢退回店中。

關好店門,穿過院子,推開客房的屋門,只見書生在月光中,一人魂不守舍,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猶自驚慌失措。聽到推門聲,倏然一驚,月光下,見是琴童,這才略略安心,顫聲問道:“宗,宗旦,強人呢?”

琴童見這書生嚇成這樣,不覺微微皺眉,頑皮心起,忽然指著書生身後,面色驚惶說道:“那,那不是嗎?”

書生又嚇得將被子矇住腦袋,蜷縮成一團,緊緊抱住被子,在被中瑟瑟發抖,口中只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