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亭不忍心看他這樣,將芳與澤拉起來:“子彧,咱們讓子恆安息好不好?你這樣,他會擔心的。”

芳與澤看了看齊雲亭,許久之後,將周道安的衣服穿好,仔細整理,直到沒有一絲褶皺。

芳與澤的動作很慢,但是沒有人催他。

棺材再次被合上,芳與澤說道:“齊大哥,我想把子恆葬在這裡,他不喜歡京城。”

齊雲亭說道:“我去找陛下說明。”

齊雲亭快馬加鞭趕回來,拿著聖旨。

“子彧,可以了!”

芳與澤總算露出了多日以來的第一個笑。

將周道安埋好以後,芳與澤沒有立碑。

孑然一身地來,便孑然一身地去。

他知道,對於周道安來說,有他一個便足夠。

收拾好以後,芳與澤起身,轉頭看著齊雲亭:“齊大哥,我不想回去京城了。”

齊雲亭點頭:“我知道,我跟陛下說過了,他說你以後就自由了,想去哪裡都成。”

“謝謝。”芳與澤是真心實意的。

齊雲亭不是親哥,卻勝似親哥。無數次不問緣由,幫助他,保護他。

“京城永遠是你的家。”

“嗯。”

齊雲亭還有大矜的軍隊回了京城,芳與澤就這麼跪在周道安墓碑前,一跪就是七天。

第八天的時候,芳與澤起了身。

“子恆,之前咱們說好一起雲遊天下,看遍世間美景,現在,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不回答,算了,你一向沒什麼主意,那就跟著我吧!”

芳與澤握緊了手中的玉佩,那是他之前在周道安的屍首上拿下來的。

芳與澤一路漫無目的,走走停停,邊走邊自說自話。

“子恆,今年好像天格外冷,還沒到冬天都這麼冷了。”

“子恆,你看這個小屋子,是不是跟咱們在竹先生那裡的特別像?”

“子恆,這個地方你是不是也沒來過?這裡離薊城已經好遠了,不過還挺繁華的。”

“怎麼突然下雨了!”

芳與澤說完,火速跑進了最近的一家客棧裡。

芳與澤用完晚飯,便在窗臺邊上聽雨聲。

這是今年秋天的第三場雨了吧?看來很快就是冬天了。

芳與澤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芳與澤努力睜開困沌的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臉。

“又夢到你了,子恆。”芳與澤笑道。

“哥,不是夢,我回來了。”

芳與澤突然頓住了身體,不可置信地伸手。

在觸碰到熟悉的溫度的時候,突然結巴起來:“真的不是夢?”

周道安用吻回答了這個問題。

芳與澤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後激烈地回應著對方。

他現在有很多疑問,為什麼在棺材裡,看到了周道安的屍首?

為什麼他要瞞著自己?

為什麼他到現在才來找自己?

但是芳與澤現在什麼都不想問,他只想緊緊抱著對方。

許久不做這種事情,縱然周道安極其小心,芳與澤還是吃痛得咬住了嘴唇。

但是他卻沒有後退,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周道安。

芳與澤一覺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人。

他心裡一慌,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身上的痠痛告訴他,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此時,房門被開啟,周道安端著一碗粥進來了。

芳與澤看見他,顧不上身上的痠痛,跑過來抱住了周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