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看模樣還好,就是黑瘦不少。

春娘燒了一大鍋熱水給丈夫洗澡,又把炕燒的熱乎乎,屋裡也就暖和不少。

取出一套新衣搭在木架上,說:“你洗好換上這身,我新做的。”

家裡棉花多,也不缺錢,春娘無事就給家裡每個人做幾套新衣新鞋。

姜三郎脫去髒汙不成樣子的衣裳,坐在澡桶旁,低著腦袋讓妻子給自己洗頭。

春娘從罐子裡挖出一把皂泥抹在丈夫腦袋上開始揉搓,黑水順著手指流下。

“大侄子婚期定在明年四月,是女方選的日子。”

春娘跟丈夫嘮起家裡的事。“過幾日大妮也要定親,定的是張醫婆的小孫子。”

姜三郎嗯一聲,問:“大嫂怎麼在那時候給大成定親?”

孩子定親,他與大哥二哥都不在家,這也太唐突了。

春娘:“是楚家那邊的媒婆提的,咱們也不知道,大嫂跟爹孃也跟媒婆提議,說等你們回來再定,也莊重些,可楚家那邊不介意。”

姜三郎沒言語,就著黃盆裡的熱水洗了洗頭。

春娘見水都黑了,連忙端出去倒掉,重新舀一盆熱水給他再洗。

洗乾淨頭臉,姜三郎才坐進大木澡桶裡泡澡。

春娘給他擦背,見他肩膀處有個半指長的疤痕,不由問:“什麼時候傷了肩膀?”

姜三郎閉著眼睛道:“忘了。”

春娘摸摸那處疤,皺起眉:“這麼長一條,應該流不少血吧。”

姜三郎沒有作聲。

他這處傷口,是陳光祿的匕首所傷,但那傢伙也沒落到好,被自己砸斷一條腿,可惜沒找到小韓氏,不然自己肯定讓她跟她丈夫一樣斷條腿。

敢害他閨女,既然官府懲治不了,那麼自己就去報仇。

好在他吃了閨女給的藥丸子,又抹了事先準備好的傷藥,趕到工地後傷口很快癒合。

這事兒他做的隱蔽,連大哥都不知情。

只二哥曉得怎麼回事,幹活的時候沒讓他做重活。

姜三郎洗完澡換上一身青色新棉袍。

他也是第一次穿這種長袍,還有些不習慣。

平日裡,像他們這樣的農家漢子都是穿短打,上衣下褲,腰間繫一根腰帶,幹活便利。

家境富裕的,也只在重要場合才換上長袍,顯得莊重,其餘時間還是短打行走。

“明日大妮定親,你這個做叔叔的也得去撐個場面。”

春娘給丈夫整理衣袍。

還別說,三郎這麼一打扮,還真的是丰神俊朗,任誰也瞧不出他就是個泥腿子農家漢。

姜三郎見妻子忽然紅了臉,笑道:“你也好好打扮打扮,咱一家都去。”

既然給侄女撐面子,光憑自己這大老爺們有啥用,關鍵時刻還得靠家中女長輩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