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有人在外頭喚櫻寶。

“小郎中,快去瞧瞧吧,蕭郎君發了高熱,正在說胡話呢。”

櫻寶慢吞吞坐起身,“知道了,馬上來。”

常琇趕緊起身幫她穿衣穿鞋,再去拎水給她洗漱。

待收拾妥當,櫻寶這才慢悠悠來到麒麟殿偏殿。

只見門口站了好幾個內侍,透過大窗,能瞧見一名太醫正在給蕭承雋扎針。

但蕭承雋手腳亂舞,並不配合。

於是進去兩名內侍,將他死死摁住。

櫻寶想了想,還是走進去。

太醫專心致志給蕭承雋扎一遍針,讓內侍摁好他,這才轉身對東宮長史道:“還是要請祝由科的人來看看,蕭郎君這情況,像是撞了邪。”

長史點頭,轉身吩咐一名太監去太醫院請祝由科的巫醫前來。

櫻寶走進室內,就見蕭承雋兩眼緊閉,滿面通紅,嘴裡正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

想了想,走近幾步,想聽聽他到底說什麼了。

聽了半天,他好像反覆說一句: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我沒想你死、沒想你死······

咦?這廝好像殺了人,在夢裡懺悔呢。

退出屋子,櫻寶忽然瞧見陳甜甜正站在窗戶那兒朝裡望,眼裡是藏不住的擔憂。

而代王也站在大殿門口朝這邊看,若不是內侍們攔著,他都要過來瞧瞧了。

蕭承雋畢竟是自小陪他長大的夥伴,又是嫡親表兄弟,忽然生病了,免不了擔心。

櫻寶走過去,對慕容賢道:“你不必擔心,他就是受了驚嚇,太醫已經為了施針了。”

慕容賢皺著眉問:“我聽內侍們說,他這陣子總遇見詭異之事,可是真的?”

“我不清楚誒。”

櫻寶一本正經道:“你應該去問陳甜甜,最近她經常跟蕭郎君在一起,我瞧他倆很是情投意合,有啥事她肯定最清楚。”

慕容賢忍不住笑了:“你才幾歲,知道什麼是情投意合?”

“當然知道啊。就是陳甜甜喜歡蕭承雋,蕭承雋也喜歡陳甜甜,兩個人還一起去逛果園子呢。”

櫻寶決定將這兩個人的關係坐實,免的以後陳甜甜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去整治自己一家。

慕容賢扶額,只得岔開話題,“櫻寶,你真的要回鄉去?”

“嗯!”櫻寶點頭:“我與阿孃已經出來好久了,再不回去爹爹會擔心,而且家裡還有小弟弟呢,他們年紀還小,都沒人照料。”

抬眼見慕容賢神情落寞,又說:“殿下,你身體見好,以後也可以外出玩耍了。等過幾年,我弟弟進京趕考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慕容賢聞言失笑:“你確定你弟弟幾年後就能進京趕考?”

“當然啦,他學問可好了,連吳爺爺都誇讚呢。”

櫻寶對姜傑自信滿滿。因為吳老先生說過,等到他滿八歲,就可以下場考試了。

若弟弟八歲考上秀才,那麼最多十二三歲就能考鄉試。

一旦考中舉人,可不就能進京會試了麼。到時候自己跟他一起來京城,還能順便看望一下代王。

櫻寶這番話,慕容賢實在不能苟同,他無法想象幾歲孩子參加科舉考試的畫面。

於是他再次岔開話題:

“我聽蕭陌表兄說,你家還種了金耳,溫太醫帶來的金耳也都是你家種植的。”

“是呀。”

櫻寶見他提起自家金耳,頓時來了精神,“我家不僅種了金耳,還種了棉花呢。”

她將自己袖子遞到慕容賢面前,“瞧瞧,我穿的這個棉布就是我娘用棉花織成的,很軟和。”

慕容賢果真伸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