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寶讓這家女主人端來一盞油燈,之後揭開病人的被子。

一股濃烈血腥臭味撲面而來,燻得幾人後退一步。

婦人哽咽道:“小娘子,實話對你說吧,我女兒被人毒害誤吃了打胎藥,之後便成了這個樣子,我,我已經沒有法子了。”

她先後請了幾個穩婆來瞧,結果怎麼都不見好,如今女兒連床都不能下了。

“誤吃打胎藥?”櫻寶疑惑。

婦人:“是,郎中就是這麼說的。”

她女兒冬梅曾嫁與柳枝巷的李興為妻,一年後懷了身孕,結果五個月時竟忽然流產,之後就被李興寫了封休書趕出家門,說他家兩代單傳,不能要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

那李婆子還四處造謠,說冬梅跟她父親去茶館說書早就被人破了身子,殘花敗柳以後都不會有孩子,所以他家才休妻另娶。

自己可憐的女兒氣急攻心,自那時起病情愈發嚴重,最後竟不能起床。

櫻寶給冬梅檢查一遍,對婦人說:“你女兒情況不大,但要按我的方法來。我先給你開兩個藥方,一方口服,一方煮水坐浴。煎藥的水必須是我鋪子裡的無根水,這坐浴的水也一樣,記得一日三遍。”

婦人眼睛一亮:“那我女兒能治好嗎?”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只要有希望治好她,就算是一個小娃娃開的藥方,自己也照做。

“應該能好,但以後能不能生育就不知道了。”櫻寶實話實說。

大不了給她用點兒五鼎芝,就當還上輩子高立範的收留之恩。

婦人激動道:“只要我女兒好好活著就行。”即便以後不能生育又有什麼關係。

櫻寶走出房間,在堂屋桌旁坐下,讓二妮姐將藥箱放在桌上,自己用鑰匙開啟。

取出筆墨紙硯與滴水,磨墨起筆寫藥方。

寫完後,還在藥方上蓋戳自己的印信。

將藥方遞給婦人:“你去藥堂抓藥吧,之後再去我鋪子那邊買一罐子無根水。”

婦人道了謝,問:“不知…小郎中貴姓?”

“我叫姜櫻寶,師承豫州溫家,之前在榮濟藥堂當學徒,現已經出師。”櫻寶臉不紅心不跳道。

婦人不知道豫州溫家是誰,也不知道榮濟藥堂在哪,可這小娃娃言辭鑿鑿,讓她生不出一絲懷疑。

“那您的診金……”

“診金就不用了。”櫻寶大方地一擺手:“快去抓藥吧。”

說罷收拾好藥箱鎖好,讓二妮姐拎上走出高家,姜泉緊隨其後,一路不住詢問:“櫻寶,你真給人看診了?會不會出問題啊?”

二妮瞪他一眼:“櫻寶在村裡就治好好多人,你就別烏鴉嘴了。”

姜泉訕訕閉上嘴。

送走姜櫻寶,婦人趕緊將兩張藥方拿給丈夫瞧。

高立範接過看了看,見裡頭有當歸,川芎,桃仁,乾薑,黃柏、蛇床子、苦參等,點點頭。

對妻子道:“這藥方好像沒錯,以前來看診的郎中也是這麼開的。”

即便有幾味藥不同,但大差不離。自己女兒病了這麼久,他見天兒去買藥,都快成醫者了。

可見這女娃娃確實是個小郎中。

“她沒收診金,只是讓咱們去她鋪子裡買什麼無根水呢,你回頭去買回來,別忘了。”張氏叮囑丈夫。

高立範:“知道了。”

來到藥堂,將手裡兩張藥方交給藥堂夥計。

夥計接過一看,疑惑問道:“這姜櫻寶是哪個郎中?在哪裡坐堂?”

高立範不敢說是姜家特產的小娃娃,含糊道:“剛來此地的郎中,你不認識,快請給我抓藥吧。”

夥計不疑有他,將藥方交給藥堂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