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寶走上前,朝小廝伸出手:“把針給我,我要自己扎。”

小廝朝柳林看一眼,見他頷首,便將手裡粗粗鋼針遞給女娃娃。

櫻寶齜牙咧嘴給自己扎一針,在第一碗與第三碗裡滴入自己的血,然後從兜兜裡抱出小黑狗,在它爪子上也扎一針,不顧它的嗷嗷抗議,滴一滴血在第二碗裡。

在眾人詫異眼神裡,又拽著老爹到第三碗前,給老爹也扎一針,讓他中指的血滴在第三碗裡。

眾人簡直看呆了。

柳姓中年人臉色鐵青,但還是伸頭去看三碗水裡血滴情況。

不出意外,三個碗裡的血都融合到了一起。

陳老栓哈哈大笑,指著第一碗叫道:“這女娃娃果然是我陳家孩子!明府大官人,韓氏沒有罪!她帶走的是自家孩子,她沒罪,請大官人釋放韓氏。”

在外頭聽審的眾人面面相覷。

櫻寶看他像看個傻子:“你為何不看另外兩碗血呢?難道說,我家小黑其實也跟陳昌平有血緣關係?還有我阿爹滴的這碗,也跟我的血融合了呢。”

陳老栓傻眼,“什麼?”探頭去看,果然見另外兩碗的血都融合在一起,頓時黑了臉。

吳軾親自過來檢視,見狀點點頭:“確實都融合了,難道你們都有血緣關係?”

柳林冷下臉,眯眼審視著櫻寶:“小娃娃,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知道啊,不是你們要的滴血認親嗎?哪裡錯了?碗是鄉丁拿來的,碗裡的水是你們給的,我只不過試驗一下,這滴血認親到底管不管用。”櫻寶滿不在乎道。

就讓這些牛鬼蛇神的怒火衝自己來吧,只要不牽連到爹孃與吳道子,她什麼都能承受,就是不能讓陳家如願。

“小娃娃,知道什麼是慧極必傷麼?”柳公黑沉著臉道:“你小小年紀,未來日子還長,可不要顧此失彼啊。”

櫻寶:“柳官人你是在恐嚇我這個小孩子?”她可不怕這姓柳的威脅。“我今年已經五歲啦,才不怕你!”

柳林氣的臉色鐵青,冷哼一聲,站起身甩袖而去。

陳昌平與陳老栓見柳先生走了,不由懵了。

吳軾問:“陳老栓,陳昌平,你們對滴血認親的結果可還滿意?”

陳老栓連連搖頭:“大官人,我要重新滴血,剛才太荒謬,作不得數。”

吳縣令冷冷看著他:“依你意思,只認姜櫻寶與你兒子的血,其他都不作數?方才姜三郎的血也跟姜櫻寶融合了呢。”

“是,是,其他人的血怎麼能作數?”陳老栓也是慌不擇言。

吳縣令被氣笑了,一拍驚堂木,喝道:“陳老栓父子無憑無證誣告良民,按律當庭仗責四十,來人!拉下去行刑!”說著將紅頭籤丟了下去。

衙役接了紅頭籤,拖了陳老栓與陳昌平就往外走。

“大官人,大官人為何打我啊?”陳老栓與陳昌平嚇得大叫。

“冤枉,冤枉啊,那孩子本就是我陳家的……”

話沒說完,兩人嘴巴已經被堵上。

打板子就在鄉堂院子裡,近百村民目睹陳家父子褪下褲子,露出白花花屁股,被噼噼啪啪打了四十板子。

打完之後,吳縣令責令西陳村村正將他倆抬回家去,並警告他們,若再敢隨意誣告他人,將重重處罰。

東村村民歡呼雀躍,紛紛叫喊青天大官人。

連西村村民也都跟著拍掌,稱讚大官人為民做主,是個好官。

姜三郎喜不自勝,緊緊抱著閨女,眼淚差點流下來。

剛才他太害怕了,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櫻寶確實是陳家孩子。

可那有怎樣,自家贏了官司,以後再沒人敢質疑櫻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