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你還買了地?”春娘驚訝:“那以後咱家豈不要升戶等了?”
升了戶等,她家交的賦稅也會相應增多。
比如她家現在是四等下戶,繳稅就比陳村正家的一等上戶少許多。
姜三郎:“不買地也會升等,咱們只要建了房,明年孫里正就會過來查驗登記。”
朝廷賦稅名目繁多,連百姓家裡有多少雞鴨牛羊騾馬、多少房屋,多少傢俱農具都要一一登記,然後劃分賦稅等級,分為一等至五等。
一至三等為上戶,交的賦稅比四等五等的下戶要多出一成。
所以很多農戶若非必要不會建房,連院子都不會砌,至多用竹籬笆圍一圈。
不少豪紳為了能評為四等五等的下戶,甚至花錢打點官吏,只為每年少交賦稅。
如此一來,倒黴的就是姜三郎這樣的普通百姓。
春娘又開始愁起來。“這要是升了等,咱們賦稅漲上去,萬一那邊不收金耳了怎麼辦?”
“不收咱們就去別的地方賣。”姜三郎倒是一點不怕。“反正種金耳無需多少本錢,只要能售賣出去,咱就是賺的。”
以前沒做過生意,總是擔心這個害怕那個,現在他手裡有銀,心氣也足了,走在外頭脊背都挺的直。
春娘細一思忖,覺得丈夫說的在理,稍稍放下心。
“那把院牆砌高點兒,南山那邊僻靜,終歸不安全。”
“那是自然。”
姜三郎笑道:“你放心,即便蓋好也暫時不會去住,等明年開春,咱們和大哥二哥一起搬去。”
雲天收夏色,木葉動秋聲。
轉眼已至秋季。
秋收結束後,剛種好冬麥,姜家三兄弟便在南山開始建房,以至於全村人都去幫忙。
不為別的,就為姜家午間提供一頓大米飯,外加香噴噴的豬肉燴菜。
一時間南山熱鬧非凡。
壘院牆的,砍運竹子的,幫忙燒火造飯的,撿拾石子墊地基的,還有去更遠地方採鑿石板的,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櫻寶帶著兩個弟弟留在家中沒有去南山,卻日日聽阿孃回來講訴自家的建房進度。
因為是三兄弟一起建,還建在一排,房屋的規模看起來格外壯觀。
一個多月後,南山的房屋終於完工,又過了幾日,院牆砌好,門窗也安裝完畢。
但還不能住人,因為新房必須等潮氣散盡才可以入住。
恰好此時最後一批金耳也成熟了,姜三郎與妻子又趕緊採收並開爐烘乾。
這麼一忙,就將倆兒子的週歲生辰給忘了。
“隨便下碗長壽麵吧,臭小子過啥生辰。”
姜三郎不以為意,說:“他們爹也從來不過生辰呢。”
春娘嗔怪瞪他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真的去煮了幾碗麵條,面上臥兩個荷包蛋,一家人吃了個肚兒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