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自家金耳雪耳品級提上去,讓老爹將普通品種都交由村民去種植。
這樣一來,即便有再多人種金耳雪耳,自家的出貨價格都不會受影響。
看樣子,自己還得再培育一批精品,明年春天才夠替換老爹與大伯二伯爺奶他們的菌種。
九月初的陽光還算溫煦,天氣也乾燥起來。
秋季賦稅收繳基本結束,冬麥也已經種下去,水田也翻過一遍,只等冬天下雪,凍殺土壤下的害蟲。
往年這時候,就表示農忙已經結束,百姓總算可以清閒下來。
唯有個別人家會去山上刨三四年期的葛根,帶回來舂碎打粉。
然而,東陳村村民卻異常忙碌,家家開始搭建竹棚,用石臼舂稻殼麥麩木屑,忙的熱火朝天。
一輛輛滿載陶罐的板車被拉進來,分送至各家各戶。
不少人家門口還搭著竹耙床,竹床上鋪著乾淨的蘆葦蓆子,席子上曬著一朵朵黃菌菇,金黃耀眼,讓旁村村民甚覺稀奇。
“你們這是曬的啥?”西村村正陳長盛揹著手過來,問東村村正陳三友。
陳三友正給自家金耳翻面,頭也不抬道:“菌菇。”
陳長盛:“我知道是菌菇,就是問問你們種這個幹啥?能賣錢嗎?”
他明知故問。
陳三友白他一眼,“不賣錢自家不會吃啊。”
他自小就煩這個陳長盛,雖說都是陳氏本家,兩人還是遠房堂兄弟,卻很少來往,二人走對面都不帶打招呼的。
也不為啥,就是因為當初兩個人同時喜歡上外村一個漂亮小娘子,結果被陳長盛給撬了。
其實說不上撬,那小娘子都沒跟自己說過兩句話,也跟那陳長盛不熟。
氣就氣在這陳長盛不地道,竟偷偷找到小娘子兄長,告訴那少年,陳村有個小子覬覦他妹妹。
這還得了,少年當場火冒三丈。
於是某天,陳三友被小娘子的兄長堵到,臉上狠捱了兩拳。
當然陳長盛也沒落到好,被那小娘子兄長勒令不得靠近他妹妹十丈,否則打斷他狗腿。
一想起這事,陳三友就一肚子火氣,可惜自己當年才九歲,比這陳長盛整整小兩歲,自認打不過這狗東西。
而自己也沒他心眼多,想不出招兒算計他。
之後大了也各自娶妻,這事兒便不了了之。
可自那以後,這樁事便成了陳三友心裡永遠的痛,只要一想起來就不得勁兒,做夢都想抽一頓陳長盛。
陳長盛嘖嘖嘴,瞥一眼陳三友,像看傻子似的:“你家啥時候窮到曬菌菇當口糧了,我瞅這裡有好幾百朵吧,夠你家吃兩個月不?”
“關你屁事!”陳三友沒好氣道:“沒事就回你西村去,咱村用不著你操心,還是多去管管你們村陳二狗吧。”
陳長盛撇撇嘴,被呲噠也沒生氣,揹著手道:“別當我不知道,這玩意是你們村姜三郎弄出來的吧,他家可是靠這個發財了呢,咱西村誰也不是瞎子。”
陳三友:“我看你就像個瞎子,既然知道來我這裡嗶嗶啥?”
“我這不是遇不到他麼?”
陳長盛拿起一隻金耳翻看,慢條斯理道:“都是一村的,有啥好事淨藏著掖著,說起來咱倆還是本家兄弟呢,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別小心眼兒,你這自小的毛病還是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