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堯停下整理資料的動作，他抬頭取下眼鏡，起身接了兩杯溫開水。走到沙發旁將水放在桌上，他順勢坐下，看向還站在不遠處的暮寒，說道：“不用那麼拘謹，過來坐吧。”
班主任都這麼說了，暮寒也不再傻站著，他走到沙發旁坐下，身邊一直沒有開口的程昭遞來一杯水，語氣柔和：“喝點。”
“謝謝。”禮貌接過紙杯，暮寒放到唇邊喝了一小口，雙手捧著放於腿上。
時間差不多，袁瑾堯看向乖巧坐著的少年，語氣和善地道：“感覺如何？老師們講的內容能跟上嗎？這邊的教學進度，比起你之前那所學校可能會快上一些。”
“確實蠻快的……”提起這事暮寒就一陣頭疼，他都不知道今天下午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神經一直高度緊繃，可就算不鬆懈，漸漸的他也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
一直默默觀察著他的程昭，沒有錯過他眼底低落的神情。
袁瑾堯見暮寒垂著頭不說話的模樣，不用再多問他此刻也該明白，這孩子是跟不上這邊老師的進度。
心底嘆了口氣，他抬手輕輕拍拍少年的肩膀，寬慰道：“你剛來不習慣也是很正常的，要是課上有沒聽明白的，課後可以問問老師或者班上的同學們。”
一旁的程昭也隨聲附和道：“是啊，暮寒同學，有什麼不懂的儘管開口哈。”
聽著老師和班長說的，暮寒有些感動，他抬頭浮現一抹微笑，道：“我知道啦，謝謝老師還有班長。”說著，他看向兩人，眼中滿是感激。
這場約談直到晚自習下課，程昭帶著暮寒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外面的天空早已暗淡下來，唯一的光亮也就道路兩旁那一盞盞明黃路燈。
快要走到宿舍樓門口，程昭忽然拉住暮寒，兩人站在離燈光較遠的樹下，由於比較暗的原因，路上行人基本不會特別留意這處。
蹲在樹下，他拆開一顆糖果放入口中，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人，悠悠開口：“據我所知，你以前那所學校是你們那邊的市重點吧。聽說挺難進的，你…為什麼會捨得轉學來我們這？”
從一開始，暮寒就覺得這人不像他所表現那樣，先前在班主任辦公室，果然……是裝出來的嗎？他在心裡暗暗想著，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喂，和你說話那，你走什麼神啊？”程昭皺眉起身，語氣不大好的開口，就連看他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幾分鄙夷。
暮寒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辯解和爭吵，少年平靜的說道：“你想聽我說什麼？”
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麼一個反應，不再繼續裝乖兔子，倒是讓程昭來了興趣。
“沒想到小兔子還有兩副面孔。”說著，他忽然笑起，抬手就要去搭身旁人的肩，卻沒想被對方閃身躲了過去。
暮寒面上神情厭惡，對上程昭那一臉詫異的表情，他語氣不善地道：“別碰我。”
看著對方大步遠去的背影，程昭被氣笑了，不過隨口問問，這還急眼了，就真挺有意思的哈。也不知那傢伙到底看上這人什麼了，竟然讓夏廿幫忙照看幾天。
“這脾氣還需要被人照看嗎？真要有人惹他，他不把人揍一頓就算好的。真不知道鶴言在想些什麼……”對著大樹自言自語說著，實在氣不過，他往校服口袋裡摸了摸，掏出最後一顆糖拆開塞進嘴裡。
淡淡的桃子味在舌尖瀰漫開來，甜甜的糖果讓他即將控制不住的憤怒，在頃刻間平靜下來許多。
一路不停回到寢室，昏暗的房間裡，暮寒想著不久前的宿舍樓外。
他現在是真覺得程昭和葉簫簡直就是一類人，只能說他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的腦子都有問題。
洗漱完爬到床上，暮寒拿出手機點開電話簿，看著父親的號碼，他有些猶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