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不久,暮寒難得回了一次家。

那是一個豔陽天,大清早他就將東西收拾整齊。

別墅大門外,暮寒與秋鶴言做著道別,看到對方眼中的不捨,他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可惜沒有辦法,一年多了,到底還是要回家看看。

“那我就回去了,有事電話聯絡。”說罷,他拿起手機朝秋鶴言揮了揮。

“好,路上注意安全。”秋鶴言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即便是此刻,他也不忘叮囑對方。

聽著面前人的叮囑,暮寒笑著應了一句:“知道了。”隨著話語落下,他轉身坐進父親派來接他回家的車裡。

望著車後越來越渺小的人影,他收回視線看向窗外,這邊一路上的風景他都已經熟悉,其實也沒什麼好看,只不過是打發漫長的時間罷了。

到家時已是傍晚,六點多太陽逐漸有了下落趨勢,可燥熱的天氣依舊讓人心煩。

車子剛停下,開啟的大門中就走出一打扮淡雅的婦人。

見著暮寒下車,她急忙迎了過來,本打算幫兒子分擔一下行李,卻不想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付瑤琴看著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兒子對她沒有一句問候,擦肩而過的冷淡模樣,莫名刺痛著她的心。

不知從何時開始,小兒子和她們的關係變的緊張起來。

“還在怪媽媽嗎?”付瑤琴面露苦笑,收回手,轉身朝家裡走去。

二樓臥室裡,行李箱被隨意放在房間中,暮寒坐在床邊失神的望著手上的相框,上面是一家人的合照。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他慌忙放下手中的相框,收斂起失落的情緒,抬頭看向房門,語氣冷淡地道:“有什麼事嗎?”

聽著他客氣疏離的話語,門外沉默了一瞬,付瑤琴輕柔地聲音響起:“沒事兒,小寒趕了一天路,餓不餓啊?要不下去吃點東西?”她話語帶著幾分小心,試探性問著。

暮寒沒有拒絕,起身走到門前,開啟門便見站在門口的母親。之前在樓下,他都沒怎麼注意,此刻仔細一瞧,母親似乎在一年間蒼老的許多。

他知道自己不該去怪面前這個生他養他的女人,可自從哥哥出事後,母親對他的不管不顧,他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在他最難熬的那些日子,他所期待的家人,從未來看過自己一眼。

在被欺負後,還要被父親數落自己不對,明明錯的從來的都不是他,可為什麼要讓他經歷這一切那?差點死在鬼門關的經歷,即便是到現在,曾經被捅的那處刀傷偶爾也會隱隱作痛。

樓下,父親剛從外面回來,正好見到從樓上下來的暮寒,他臉上神情怔愣了一瞬,隨即恢復嚴肅模樣。

本想說點什麼,可他還未開口,暮寒已經無視他走進餐廳。

即便知道這孩子對自己有埋怨,可他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他目光看向從樓上下來的妻子。

“小琴。”他喊了女人一聲,話語中帶著幾分疲倦。

餐廳裡,暮寒拉開凳子坐下,看著面前一桌美味佳餚,顯然是母親知道他要回來特意準備的。明明已經很餓,他卻沒什麼胃口,等到爸媽落座,他這才動筷。

暮寒草草吃了幾口,母親的手藝依舊很好,可惜他今天沒什麼胃口,索性嚐了嚐面前的炒菜和鮮湯,便放下手中碗筷。

抬頭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他視線看向還在吃晚飯的父母,客氣疏離地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隨著話音落下,暮寒起身上了樓,留下桌上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眼中神情無奈,皆是對於孩子的虧欠。

樓上,他回到房間剛休息不到一會,床邊充電的手機響起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