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從昏暗的環境醒來,看著周圍陌生的裝修風格,以及身下柔軟舒適的大床,感到一陣茫然。
這是哪裡?暮寒從床上起身,穿著拖鞋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潔白的房門前。
視線落在門把上有些出神,左手不自覺扶了上去,正當他還在猶豫之時,門把被人擰動,房門朝裡面推開,他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見著站在門口的人,他有片刻愣神,不過很快便恢復自然。
“謝謝你帶我回來。”
暮寒一句簡單的道謝,對面人臉上情緒不變,只淡淡應答:“不客氣,不過舉手之勞,誰讓我們是同學那。”
“隨便做了點,吃不吃隨你。一會要去學校,你收拾好早些下來吧。”秋鶴言走進房間,將早餐放在一旁書桌上,回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的暮寒,語氣中帶著幾分疏離。
兩人視線相交,秋鶴言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臉上淡漠且平靜,沒再開口說其它。對方朝著門口走了過去,留下暮寒一人待在房間中。
看著被帶上的房門,暮寒說不清自己的想法,夢裡的記憶有些模糊,可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發芽。
兩人的關係,從那天橋上的相遇過後就變得越來越疏離。秋鶴言一直維持著一個好同學好室友的角色,從那之後他再沒將自己的心意表露出來,也開始逐漸避開和暮寒單獨相處。
對方如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本該感到開心的,明明一切都在如他想要的那樣發展,可心底總覺得有什麼要消失了。
一個多月過去,陪在暮寒身邊的人只剩下了發小,對方幫他輔導講課,把那些原本落下的課程一點點補了回來。
這天晚上如同往常一樣,兩人在寢室裡學習,發小給他講課上沒有弄懂的知識點。剛開始十分鐘都不到,林佳杏就發現暮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視線時不時往門口瞟去,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暮寒不說他也該知道誰,畢竟已經很多次了,那人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你如此深陷?
“小寒。”林佳杏努力壓抑著心底的失落。
聽著身旁發小的聲音,暮寒轉頭對上一雙炙熱的眼眸,開口問道:“杏子,怎麼了?”
林佳杏靜靜望著他,沉默了好久才道:“小寒,我說認真的,你為什麼不能……”
還沒等林佳杏說完,暮寒便猜到對方後面那句,當即出聲打斷:“杏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你要是把後面那句話說出來,我們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林佳杏臉色一白,那句“和我試試”被他生生咽回去。勉強扯出一抹笑,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可嗓子還是控制不住輕顫:“抱,抱歉啊。你說的對,我以後都不會再提了,我們……還是朋友。”
輔導就此結束,這一晚上暮寒輾轉難眠,還有不到兩週就是期末,他沒有時間去傷感這些情感問題。
每天都是堆積如山的作業,要背的課文是一篇又一篇,這些東西佔據了他所有時間。
隆冬臘月,高三上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學校準備放假,暮寒待在寢室收拾好行李,卻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
學校閉校的最後兩天,林佳杏曾勸說暮寒和自己一起回去,卻被少年拒絕了,目送發小離開,他也琢磨起自己這個冬天要在哪裡過。
回家是不可能回去的,卡也被凍結了,看來只能去外面找個工作混口飯吃,總之要活下去。
有了打算,暮寒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學校,走到熟悉的車站,他坐在凳子上等候公交車,將行李箱隨意放在一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沒等到公交車來,卻先等到了自家小叔。
看著停在自己跟前的灰色小車,暮寒沒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