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籠罩著大地,山郊野外一片死寂。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一座破敗不堪的廟宇靜靜矗立著,冷風呼嘯著從殘垣斷壁間穿過,發出如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破廟之中,一團篝火熊熊燃燒,跳躍的火苗將周圍的黑暗驅散了些許,在地上投下搖曳不定的光影。

譚煙茹和地魔王兩人,正躺在鋪滿乾草的地板上,圍繞著火堆而眠。

奇怪的是,往常與他們形影不離的司馬宏,此刻卻不見蹤影。

此次譚煙茹和地魔王會出現在這裡,一切都源於雲驚天。

譚煙茹得知上官雲菲竟將自已的人手全都調離了洛陽城,種種跡象表明,似乎要有什麼大動作。

生性敏銳且不甘示弱的譚煙茹,自然不會對此坐視不管,她決心要去阻止。

於是,她也果斷地將自已的人手全部調離洛陽城,一路輾轉,來到了這鴻林鎮。

地魔王早已沉沉睡去,那鼾聲如雷,一聲接著一聲,彷彿要將這破廟的屋頂都給掀翻。

每一聲鼾聲都像是一記重錘,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和響亮。

譚煙茹幾次努力想要入睡,可每次剛有了些許睡意,就被地魔王那轟鳴般的鼾聲硬生生地吵醒。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睛望向漆黑的廟頂,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

既然一時半會睡不著,譚煙茹索性哼起了歌。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如同一股潺潺流淌的清泉,在這清冷的夜裡緩緩流淌開來: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她的嗓音甜蜜而溫柔,每一個音符都飽含著深情,可面上的神情卻極為傷感,那微微蹙起的眉頭,眼中閃爍的淚光,彷彿將她帶回到了一個遙遠而又美好的夢境之中。

在她的腦海裡,司馬宏的身影不斷浮現,那熟悉的面容、溫暖的笑容,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她的心底。

緊接著,她又輕聲唱道:“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許是沉浸在自已的情緒裡太過深沉,她唱得有些零亂,思緒也漸漸飄遠。

竟不知不覺將兩首不同的詞交織在了一起,變成了一首獨一無二的歌,訴說著她那無盡的相思與哀愁 。

歌聲在破廟中迴盪,與地魔王的鼾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異而又令人心碎的氛圍。

夜,靜謐得有些壓抑,唯有那破廟中的篝火偶爾發出“噼啪”聲響,為這死寂的氛圍添了幾分生氣。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卻又清晰的腳步聲從廟外傳來,像是有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譚煙茹警覺地豎起耳朵,目光投向廟門,手中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

緊接著,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破廟門口,藉著微弱的火光,譚煙茹看清了來人竟是雲驚天。

“姑娘的歌聲可真動聽…我可以在這裡歇息一會嗎?趕路有些乏了!”雲驚天一邊說著,一邊走進破廟,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與期許。

譚煙茹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雲驚天幾眼。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片刻後,她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自顧自地哼起了那首未唱完的歌曲,聲音輕柔而婉轉,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其實,譚煙茹在此處等的正是雲驚天。她雖然不清楚雲驚天究竟為何會惹得上官雲菲大動干戈。

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她卻十分明白。在她看來,雲驚天或許就是自已可以藉助的力量。

見譚煙茹答應了,雲驚天頓時喜出望外,也顧不上許多,徑直在火堆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