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駒匆匆離去,再也無法忍受這些詭異之事。風叔繼續提問,愈發確信自已的懷疑。下一步便是準備冤魂們的轉世事宜。牽涉如此多的亡魂,單憑一人之力實難應對,必須尋求援助。幸而香港仍有許多道門中人,如四眼、千鶴等,雖年歲已高,道行卻依然不凡。
有了這一覺悟,風叔不再停留,選擇步行離開街道,乘電車去尋訪幾位朋友。就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視線之外時,眾多冤魂中的一位忽然抬起頭來,其深藏的仇恨與怨念甚至壓過了本能的恐懼。
陳眾生對此毫無察覺,卻覺得有必要採取行動,至少確保對方渾然不覺。一旦暴露,便為時已晚,必須從源頭剷除隱患。
之後,一切並無特別之處。少了小猶太的拉客技巧,顧客數量明顯減少,回落至之前的平均水平。隨著夜幕降臨,陳倩兒和陳誠即將歸來,陳眾生開始收拾攤位,留下一些剩餘的鴨血和蘿蔔,預備明日再用。
“既然認識了,我請你吃頓飯好了。”陳眾生遞過一碗鴨血,“趁熱吃吧。無論你要做什麼,總不能空著肚子。”
“哈哈,那就謝謝了。”
“操,你當我破產了嗎?”山雞反駁,昔日傲慢的神態已被沮喪取代,眼中失去了往昔的光彩,“我惹了麻煩,要逃去臺灣,但相信我,我一定有朝一日會衣錦還鄉!”
“當然,我相信你。”
陳眾生忙碌之際,又有一名顧客上門。起初他打算拒之門外,但看清來人後,立刻改變了主意。
他收回鈔票,塞回口袋,嘟囔道:“那些傢伙以前舔我屁股舔得歡,現在避我如瘟疫。”
山雞聞言怒氣衝衝,拍下一張五百港幣紙鈔:“雖然我現在落魄,但只是暫時的。相信我,我會東山再起!”
陳眾生一邊熟練地裝好一份鴨血,一邊反問道:“應該是我請你才對。”
“小子,我想起來了。等我回來,一定讓你生意興隆。”
“老闆,給我來碗鴨血。”
“山雞,最近少見你啊。怎麼愁眉苦臉的?出什麼事了?”
臺灣?
陳眾生看著錢,並未流露出平日的歡喜,明白眼前之人很可能強撐門面,或許只剩下這點家當。即便如此,陳眾生仍被他的話語觸動。
陳眾生腦中閃過山雞與表哥騎著女士摩托車的畫面。
“今天這頓算我的。”
其實山雞亮出鈔票的瞬間就後悔了,卻又拉不下臉收回,只好硬著頭皮說:“沒事。”抓起鴨血碗便離開。
近期的變故讓山雞心中交織著憤怒、內疚與仇恨。陳眾生的小小關懷讓他稍感安慰,提醒著他世上還有人看重忠誠與善良。
目送山雞離去,陳眾生穩住心神,繼續收拾。由於耽誤了時間,陳倩兒和陳誠想必已經回家,於是決定直接買些熱菜回去。回到家,兄妹倆吃完晚飯,小的們忙著寫作業,陳眾生則準備第二天的事宜——諸如換煤、洗鍋洗碗等。
一切妥當,到了該睡覺的時候。然而今晚不同,他需要確保萬無一失。於是誘導陳誠和陳倩兒睡得更深。做完這些措施,陳眾生從枕頭下取出一把小刀,消失在月光下的夜色中。
_但願用不上你……_
……
……
在九龍的一間公寓裡,風叔正忙著準備紅線、符咒等物。房間東牆掛著一面八卦鏡,乃祖傳之寶,既能護宅,又能驅邪。平時它靜止不動,除非……
此刻,鏡子表面突然爆發出一道金光,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風叔從工作中驚醒,開啟靈眼,只見地板上一個模糊的身影痛苦掙扎。
這的確是一樁奇事,猶如鼠持刀,公然挑釁貓。
然而事實遠非如此。在尖叫聲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