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過了這幾個不靠譜的鄰居,林爸小跑著趕回家裡,只見兒子已經稱出了多餘的十六斤冰糖,雙手倒提著一袋子的冰糖,稀里嘩啦地往缸裡倒去了。

白色的冰糖不一會兒就淹沒了紅色的果子,在缸裡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爸趕緊找來一根棒子,就往缸裡伸去,林言伸手一攔:“幹嘛?”

“幫你攪拌一下啊,山裡紅果子不要搗碎嗎?”

“不用的,直接加水就行。”

燒的開水已經涼得差不多了,林言用水桶打起開水,一桶一桶地往缸裡倒。

水桶當然也是事先用開水燙過的。

釀酒這種事情來不得一點馬虎,稍微一個不小心,一缸好東西都要長毛。

缸裡的水一點點沒過白色的冰糖山,冰糖慢慢融化,冰糖的小山一點點變矮變小,最終消失在逐漸增加的涼水裡。

大約加到了果子和冰糖總量的兩倍,林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本來水的重量也應該稱量下去的,但這回林言完全憑自己的手感。

畢竟在系統的加持下,他的釀酒經驗已經超過了大多數專業的釀酒師傅。

配方的比例數字只是一個大概的框架,許多地方的細化還是需要人的經驗。

這麼多的果子,成熟度並不一樣,開水的溫度也在工作過程中逐漸變冷。

這個時候,需要用多少水,就全在林言的手中掌握了。

加好了水,林言才拿過剛才他爸拿來的那根木棍,再加上一個準備蓋到缸上的木板,一起放到煮開水的大鍋裡,加上水又煮了一遍。

最後,他才用這根木棍伸進泡山裡紅的缸裡,來回攪拌了起來。

攪好之後給酒缸蓋上了煮好的木板蓋子

整個過程安靜而細緻,大棚底下呼吸可聞。

林爸全程幹看,一點忙也幫不上,他都不敢插手。

他生怕亂插手壞了兒子的事情。

不得不說,靜靜地看著兒子做事,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當爸的自己就很有一種成就感。

直到林言蓋好蓋子,轉身走出幾步,林爸才屁顛屁顛地跟上他,小心地問:“兒砸,接下來幹什麼呢?”

“涼拌!”兒砸露出了調皮的笑臉。

“額……涼拌?”

“接下來就等發酵了,發酵好了就是山楂酒了。”

“就這麼簡單?”

“是啊,就這麼簡單!”

“就用木板蓋著,不怕跑氣?”

“不怕跑氣,就怕不跑氣。”

“為什麼呢?”

“發酵起來會有很多氣出來的,蓋死了,會爆炸的。”林言嚇唬了一下老爸之後,才說,“隔幾天還要開啟蓋子攪一攪,散散氣,只是不要讓別的東西掉進缸裡去就好了。”

“哦哦哦,還要做點什麼?”

“還要……哦,爸,你給缸上做個標記吧,寫上今天的日期。”林言終於想到了適合他爸乾的事情。

“好嘞!”林爸像個小孩似的歡呼一聲,連蹦帶跳地往屋子裡跑去,他可是個書法愛好者,寫寫畫畫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林爸很有儀式感地裁了一張四四方方的紅紙,用顏體正楷端端正正地寫上——山楂酒,制於公元二O二三年十月二十日八時——就差寫上生辰八字了。

林言樹起大拇指直誇:“老爸,你的字寫得越來越漂亮了,咋一看跟個書法大師似的!”

“那是啊!”林爸得意地撇撇嘴,一邊往缸上貼他的大作,一邊教訓林言,“咱們要低調,怎麼敢自稱大師?電視上那些大師寫的字,咱看都看不懂……”

“噗……”林言忍不住笑噴了。

老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