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天一色的曲江坊,雲初舉行了一場盛宴。
這是曲江坊百姓在與天抗衡之後且勝利之後的獎賞,更是提高曲江坊人自信心與驕傲的最好辦法。
阿倍身為首席功臣,自然獲得了雲初給予的最高獎勵——一頭牛!
別看這僅僅是一頭牛,卻是官府獎勵有功百姓的最高獎勵。
一般情況下,路人救人一命,賞羊一隻。
路遇盜匪,奮力反抗,且反殺擒拿至官府,賞奶羊一隻。
突遇水火二災,大聲呼喝,令人出逃,且奮勇當先救災,有大功者,賞牛一頭!
給阿倍賞賜一頭牛的原則就來自於此。
阿倍很高興,曲江坊的百姓們也為他高興,在酒宴上這個倭國人喝的酩酊大醉。
還一邊哭泣,一邊歌舞,並看著雲初滿懷希望的唱道:“奈良京城地,猶如櫻盛開。香氣到處薰,繁華滿眼來。”(原作,倭國,小野老,於公元七百年)
賞賜阿倍一頭牛,這是公事公辦,也是理所因當的,假如這一次出主意的是二牛,或者別的唐人,雲初給他的賞賜也是一頭牛,不過,還會有鄉賢補助,至於這個補助有多少,那就看雲初的心情了,總之,這些補助一定會讓一個下戶人家頃刻變成上戶人家。
雲初自己也被洪水困在了曲江坊,且被困了足足七天時間,在這中間,有曲江坊人乘坐竹筏去了長安城給衙門,以及家裡報平安。
在這七天時間裡,雲初也沒有閒著,而是開始佈局自己的造紙大業。
長安邊上的竹子非常多,這東西在晉昌坊成害了,在曲江坊更是如此,如果一兩年的時間裡不砍伐,它們就敢長進農田裡去。
之所以選擇曲江坊造紙,最大的原因就是這裡的百姓已經有了做工養家的自覺,而云初希望將以前依靠土地才能進行下去的租佣調,變形到這些作坊裡去,也就是說,在作坊幹活的大唐百姓,其實對作坊來說,是擁有一定決定權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僅是作坊的做工者,同時也對作坊有一定的擁有權。
這是一個巨大的改變,對農夫們來說甚至是翻天覆地的一種變化,雲初希望有人能夠勇敢的參與其中。
萬年縣已經沒有土地可以分配給成年的男女百姓,這就導致很多百姓的戶口根本就不會出現在萬年縣的戶籍上,這也就是僅僅一個長安就有上百萬的人口,此時,整個大唐的人口卻不足三百六十萬戶的原因。
根據萬年縣官吏們的調查,僅僅是一個萬年縣就有起碼三成以上的百姓是以隱戶,流,氓的形式存在於長安。
也就是說,因為大唐朝廷沒有給這三成多的百姓提供生產資料——土地,所以,這麼多的人就不用負擔租佣調,沒有資格參與府兵體系。
長久下去,官府體系越來越龐大,而納稅人口卻不見增漲,甚至是在減少,官府的收入就會減少,同時,因為沒錢,官府提供給百姓的保護也就越來越少。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惡性迴圈,所以,在早早達到開元盛世這樣的封建社會發展頂峰之後,大唐的國力就一路下滑,最終變成結局最慘的大一統王朝。
身為官員,雲初還算是一個稱職的官員,以前他是這樣的,現在依舊是這樣的,於是,雲初趁著被困在曲江坊的日子裡,動手書寫了萬言奏疏《論隱戶流,氓疏》。
在這封奏疏中,雲初用追根朔源的方式,以及探討的口吻,向皇帝以及群臣,說明了隱戶,流,氓的產生,與發展,再到隱戶,流,氓繼續發展下去對大唐社會的危害,以及對大唐皇權的危害。
最後,還用威脅的口吻寫到:“若不解隱戶,流,氓之危,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樑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